北川有暖

【知否/如若】却把青梅嗅（中）

*标题出自李清照《点绛唇》

*CP齐衡x盛如兰，依然篇幅不长。

*墙头不在知否，此CP仅为自割腿肉。

前文：【知否/如若】却把青梅嗅（上）

 

如兰想的是齐国公府厨子这件事，齐衡是不知道的，但如兰是知道的，因着齐衡私底下常送她吃的，把她口味自然也养刁了，盛家的厨娘做的糕点她尝着总是兴致缺缺，让厨娘伤心了很久：五姑娘厌弃我的手艺了。

 

纯属误会。

 

不过明兰做的东西，如兰还是颇为喜欢的，这天下了学，如兰便邀请明兰去做些吃食，两个人好说一些悄悄话——基本上还都是说林栖阁的人太嚣张，长枫肯定科考中不了，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不外乎就是胡乱说些闲话。

 

明兰虽没吃过猪肉，但也在话本子上见过猪跑，她觉得如兰不像对齐衡有意，不然的话她们俩之前说的悄悄话，理应围绕着小公爷展开呀，少女情怀总是诗，她瞅着五姐姐心中没有这方面的墨，当然也磨不出什么句子。

 

“五姐姐，你觉得除了二哥哥以外，谁还能考中啊？”明兰试探地问道，盛家学堂里的少年郎不多，除了长枫长柏，那就只剩下顾二叔和小公爷了。

 

“元若哥哥自是能中的，顾二叔我和他不熟。”如兰不假思索地说道，然后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别看我整天学墨兰叫小公爷元若哥哥，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对了，二哥哥要赴考，你给他准备了什么东西？”

 

明兰便道：“我给二哥哥缝了个护膝。”见如兰看着她，她就知道如兰是在询问是否只做了一个了，于是明兰说道：“三哥哥也有。”

 

如兰哼了一声，她虽不喜明兰两边做好人，但也知道明兰作为庶女的小心翼翼，出于骄傲她也懒得说出来，便道：“你是有心的，母亲正嫌我什么都没给二哥哥做。”

 

喜鹊忽然问道：“那姑娘想不想自己做青梅糕啊，奴婢凑巧得了个青梅糕的方子，拿给厨娘看了说是极好，日后小公爷不来盛府了，姑娘想吃青梅糕，不就没得吃了。”

 

“那让厨娘做不就好了，我的手可不是用来下厨的。”如兰想要偷懒，她转了转眼睛，突然想起一个事，上次学堂休息的时候，她因为想着过会吃什么走了个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学堂里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齐衡还在那里写东西。

 

学堂休息那第二天是见不到的，如兰惋惜着明日吃不到满意的糕点，同齐衡告别，满是豪气：“快临近科考了，祝元若哥哥马到成功！”

 

“五姑娘倒是对我们家公子很有信心。”不为插话道。

 

“那是当然，元若哥哥才华横溢，肯定可以考中。”如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上次逾越了些对元若哥哥的文章胡乱指点了一番，但元若哥哥除了那一点点之外旁的是没得挑的。”

 

“五妹妹谬赞了。”齐衡笑道，他回头看了一眼不为，对自己的书童使了个眼色，不为点点头，拉着喜鹊去一旁问长问短：“喜鹊姐姐你这钗子甚是好看啊……”

 

其实他俩走的也不远，哪能放两个主子单独相处呢，都是知书守礼的人，只不过是可以让齐衡低声问个话罢了：“五妹妹，我家厨子做的点心，你最喜欢哪个？”

 

“青梅糕啊。”如兰诚实地回答，“自从吃了这位厨子的大作，我就再也看不上别的青梅糕了，唉，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她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自得，可爱的模样让齐衡忍俊不禁。

 

其实如兰心底是觉得所有点心味道都不错的，但齐衡问的是“最喜欢”，她只能回答一个，不然岂不是显得她太贪心了些……说实话，弱水三千，她恨不得拿个桶去接，美食在精也在多啊！

 

“那你天天吃我们府上的青梅糕，就没有想过自己做一份吗？”齐衡忽然问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忽然向前靠了一步，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如兰一抬头正对上齐衡的眼神，少年长身玉立，眸色深深，唇边是恰到好处不失礼貌的笑意，衣上是君子品格的竹叶，通身自带的华贵气质很自然的就充满了她眼前整个世界。

 

如兰倒吸了一口气，呀，元若哥哥好俊俏，让她一瞬间晃了眼。

 

她自以为不动声色实际上很明显地后退了一步，表示自己厨艺甚差怕将府上搞得一团糟，然后匆匆离开了。

 

现在想想，齐衡的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啊，是想让她做一份送给他吗？她倒是敢做，他敢下口吗，不怕吃了闹肚子影响温书呀。

 

算了，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到时候做了青梅糕分给大家，也不会显得对元若哥哥多么特殊就是了，齐国公家大业大，她无意高攀，但也不想总好吃懒做。

 

不过话说回来，元若哥哥真的是这个意思吗，他为什么想吃她做的？她一时间想不明白，又懒得继续去想了，少年情怀搞不懂，许是元若哥哥吃腻了府中大厨，想来尝个新鲜嘛。

 

如兰腹诽着还是决定亲手试一试，不就是做个吃食嘛，她若是做好了先送父亲母亲一份，至少可以得个夸赞，瞧瞧墨兰天天往父亲那里凑，缠的父亲一颗心偏出了汴京城。

 

她虽不屑于做这种讨好的事情，但心中依然是想从长辈那里得到一些夸赞和认同的，毕竟她是嫡出的幺女，上面一个姐姐一个兄长两个人都是各方面优秀，衬得她什么都不是，虽是母亲最宠爱最费心的姑娘，但也不想做最差劲的一个。

 

好，她也要做贴心小棉袄。

 

墨兰不止对父亲这样那样，还在元若哥哥面前晃来晃去，借着科考说不定也要做些什么，不行，可不能让墨兰出尽风头，无论在谁那里都一样！

 

如兰猛地站起身子，对旁边的明兰说道：“走，六妹妹，陪我去做青梅糕！”

 

这气势把谨小慎微的明兰给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五姐姐若有所思了一番之后哪里突然来了这么强的精神头，不像要去厨房，倒像要去和墨兰打架呢！

 

事实上还真是和墨兰有些关系，齐衡不过是捎带着的。

 

这边如兰做了一会，那边厨房的人急匆匆就跑去大娘子面前说话了：“五姑娘把厨房搞得一团糟诶，大娘子您快去瞧一瞧！”

 

“如儿怎么突然要下厨？”王大娘子吃了一惊。

 

对此如兰是早就找好了借口的，于是对外都道：“上次大姐姐回府我见她瘦了不少，想来是近日胃口不好，二哥哥又要科考，我人微力薄却也总想着帮父亲母亲分忧，替他们做些什么……希望哥哥姐姐都可以胃口大开，生活如意。”

 

这话说的王大娘子险些掉眼泪，如儿长大了，如儿懂事了，她要把这事告诉主君。

 

如兰可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她只是不想去做而已，虽然她不是很懂说话技巧，但大致的套路是明白的，经过明兰在旁边对话语稍加润色，传到大娘子与阖府里的话，便是这么一段滴水不漏的拳拳之心了。

 

但如兰下厨并不顺利，她初次上手，面团就捏的很糟糕，第一次做的时候还忘了放糖，做出来酸的她差点牙都掉：“还好这个是我吃的。”要是元若哥哥吃了牙痛，平宁郡主岂不是要杀过来弄死她。

 

明兰跟着牙酸，但还是要鼓励如兰的：“五姐姐第一次做已经很好了，模具用的很熟练，下次只要放了糖，父亲母亲都会夸奖你的。”

 

如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说来还是喜鹊得到的方子好，我觉得像什么独门秘方，和街上做出的效果完全不同。”

 

喜鹊就在一旁笑，这方子正是上次不为问她钗子的时候塞给她的，左右只是个手抄的方子，也没有什么齐国公府的印记，算不得私相授受，她便收了。她本是想自己做来给五姑娘吃的，没想到如兰竟要自己做，罢了，姑娘开心就好。

 

如兰在明兰的指导下把小厨房搞得一团糟，做了好几次之后最终还真让她给做成了，她累得腰酸背痛揉胳膊，却心中美滋滋颇有成就感，想到父亲母亲的夸奖，如兰就心中高兴，论才情她比不了墨兰，但她也绝不是来盛家混饭的。

 

明兰直夸好吃，长辈们也都给予了赞赏，如兰再接再厉，次日又做好了一份，在学堂重新开学的时候，分给了诸位同窗们。

 

“味道还行。”墨兰矜贵地表示，长枫直接夸道：“和元若平时送的味道很相似，这该不是五妹妹要了元若家的厨子来做的吧？”

 

长枫不常在内宅待，自是不知道如兰将厨房搅的天翻地覆的事情，但墨兰可是知道的，因着人多不好直接拂了如兰面子，她才没嘲讽说做的真差劲，哪料胞兄一句话将如兰糕点抬到这么高的位置——如兰定是得意死了，哼。

 

殊不知如兰正在心中呸呸，这可是她自己做的，她才不是那种找别的厨子代替的人呢！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想法的不同了。

 

不过如兰尝着也觉得味道相似，只不她初出茅庐手艺到底没那么精湛，味道便逊色了一些，那定是这方子的原因了，难道这方子和齐衡有关？

 

如兰不傻，想了想就猜到了其中原因，她觉得齐衡有点奇怪，拐着弯送方子给她，只是想让她以后离了齐国公府自己还能吃上青梅糕吗，那元若哥哥可真是个大好人了。

 

大好人齐衡此时正品尝着青梅糕，心情很愉快：“我倒是觉得这糕点比我府上厨子做的还要好上许多。”

 

如兰感激地点点头，元若哥哥果真是大好人，为了给她捧场，睁着眼都说瞎话了！她做的分明要差上许多呢，不过看墨兰瞬间就难看了的脸色，她唇边立即就带了笑：“元若哥哥既是夸了，那我也要赏一下这个厨子，毕竟元若哥哥的品味是极好的。”

 

自己顺带把自己也给夸了，瞧小姑娘机灵的……齐衡失笑，只觉得如兰眼睛亮亮的很是灵动，他在心中给自己暗暗打气，希望这次可以一举考中，然后就向母亲表达自己的心意，向盛家提亲吧！

 

散学后如兰又让喜鹊给齐衡多送了一份，她倒没别的意思，只是让喜鹊感谢一下齐衡送了方子来而已，在马车上不为却是揶揄道：“公子觉得好吃，那就全部吃完吧。”

 

“你觉得我会分给你吗？”齐衡斜了不为一眼。

 

尔后小公爷春风得意马蹄疾，科考顺利，然而他却只想对那个脚腕留了疤痕的盛家五姑娘负责，于是他便向平宁郡主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做好准备的他果然还是被母亲狠狠拒绝了：“五品小官家的嫡女配不上你，小门小户的丫头一天到晚没好心……”

 

可是要不是因为如兰点醒了他，他继续做那花团锦绣没钢骨的文章，绝对是考不中的啊，齐衡说出来了这些，希望平宁郡主可以对如兰刮目相看，同时他也打算对如兰表明心迹。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如兰凭着这青梅糕居然引出一段机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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