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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x我】橙黄橘绿时

*11.6k一发完,第一人称,代入随意,文中会提到女主的名字“容橙”

*预警:对原作男女主的评价比较客观.jpg



《橙黄橘绿时》

 

1.

 

登机之前我拍了张意味不明的照片发朋友圈,并没有说我打算去哪。结果才下飞机,肖亦骁就打来了电话,说他查了该机场那个时间段的航班信息,问我是不是回国了。

 

我感到讶异:“你还有这头脑?”

 

“你这是人身攻击。”肖亦骁谴责我,然后坦白道,“好吧,当时孟宴臣在我旁边呢,我随口说你拍了张机场照也不知道要去哪,他说我要是真好奇,不如搜一下航班信息。”

 

哦,原来是借了孟宴臣的头脑,那就不奇怪了。

 

肖亦骁说要在五星级餐厅给我接风洗尘,鉴于他刚跟我提到孟宴臣,于是我随口问他,你好哥们来不来啊。

 

他说孟宴臣没空,要去相亲,这回可是孟宴臣的妈妈亲自盖章认可的女孩子,不是一般人。

 

我说哦哦,行吧,反正伯母眼光一向极好,替我祝他相亲顺利。

 

两个小时后,我站在餐桌前和孟宴臣面面相觑。

 

“哎呀,”我主动开口说道,“怎么几年没见,我们的昆虫学研究专家孟先生,竟然都沦落到跟我相亲的地步啦?”

 

事实显而易见,我们这是都被肖亦骁给耍了。

 

孟宴臣皱着的眉舒展开来,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此前那如临大敌的状态顿时松弛了许多。这让我心中不免有所猜测——虽说和青梅竹马吃饭,总好过跟陌生人相亲,但他看起来也太不情愿了,看来是有什么隐情。

 

我思索间,孟宴臣已经站起来,替我拉开了椅子。

 

“看来,我是被专门喊过来为容大小姐买单的。”他说。

 

年少时互开玩笑的称呼被喊出来,一时间竟让我有种青春呼啸而过的感觉。我坐下来,托着脸,笑眯眯地看他:“那我可真是荣幸,竟然能够劳烦不参加同学聚会的你……”

 

“专程为我而来。”

 

2.

 

两个月前,肖亦骁组织同学聚会的时候我还在意大利,因而没去参加。

 

后来他发消息跟我抱怨,说全班人都被他组齐了,连他的前前前女友都不计前嫌过来赴宴,就我跟他好哥们搞特殊,连句话都没有让他转达的。

 

“前不见孟宴臣,后不见容橙,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让我瞧他多苦闷呢。

 

彼时我正在为准备个人画展而忙得不可开交,懒得应付他:“你少在这里拽诗句,我可是还记得,当年我们几个里就属你语文最不行。”

 

肖亦骁被噎了一瞬,旋即理直气壮道:“没事啊,我们宴臣成绩好不就行了。说到这个,你知道吗?你和宴臣除了都没来,竟然还有一个共同特点。”

 

“嗯,我们都是正经人。”我说。

 

肖亦骁:?

 

虽然被我吐槽了不正经,但肖亦骁还是继续说道:“虽说我又分手了,但这些年来毕竟也一直在交往,其他同学更是有不少人都已经成家立业。算来算去,我发现就只有你和宴臣一直单身……”

 

那到底还是有点不一样,我想。

 

“都说了,因为我们是正经人。”我说,“我们很忙的。”

 

赶在我第二次吐槽他不正经之前,肖亦骁说,他们聚会时还提起我和孟宴臣了,“就那次秋游,还记得吗?”

 

我一边跟工作人员确定具体事项,一边随口问他说哪次,他说是飞花令那次。

 

哦,原来是那次。

 

我记得当时语文老师让我们按小组抽题目吟诗,一开始都是些常见的“风花雪月”之类的高频词,现场一度充满诗情画意。结果轮到我们组的时候,肖亦骁手黑,抽完题大喊一声不妙,说是抽到了一个没见过的东西。

 

“慌什么,”孟宴臣冷静地问道,“题目是?”

 

“颜色。”肖亦骁说道,“这是啥——”

 

“不难啊。”我说,“你随便去街上抓一个小学生,也能说出来‘白日依山尽’。”

 

孟宴臣点头:“嗯。”

 

肖亦骁立刻说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我:……

 

孟宴臣:……

 

“他是小学生吧?”我看孟宴臣。

 

孟宴臣再次点头:“嗯。”

 

这题确实不算难,顶多算是新颖,两轮过了就能换下一组。但第二次轮到肖亦骁时却节外生枝,因为隔壁组的一个女生是他刚分手的前女友。那女孩取笑他说,两句话里提到一两个颜色算什么呀,这也太简单了,有本事一句话里多提几个。

 

肖亦骁瞬间卡壳,眼神瞄向孟宴臣,发送求救讯号。

 

能看出来,他的好哥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因为少年显而易见地怔了几秒钟——哎呀呀,看来只能由我来救场了。

 

然而不等我开口,孟宴臣却忽然看了我一眼,然后恍然地笑了笑。

 

我有些疑惑,然而下一秒我就知道了原因所在。

 

因为孟宴臣镇定地说道:“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啊,是这句。

 

我名字的出处。

 

3.

 

隔壁组的女孩偃旗息鼓之后,肖亦骁倒吸了一口气,用手指在那里列举:“我去,橙、黄、橘、绿,四个颜色。宴臣你厉害啊,太感谢了!”

 

“没什么。”孟宴臣谦虚地说道,又看我一眼,“如果非要找人感谢,你应该去谢容橙。”

 

肖亦骁不明所以道:“为什么?”

 

“因为孟宴臣是想到了我,才想起了这句诗。”我说,“所以,快感谢我。”

 

“太远了,够不着。”肖亦骁悻悻地说道,“宴臣,你替我谢一下人家呗。”

 

孟宴臣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我,示意我提条件。

 

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懒得跟他客气,准备理直气壮地跟他预支下个星期的数理化试卷(因为抄他的作业要排队)。但此刻我的眼前恰好摆着一碟水果,于是莫名其妙的,我拿起一个橙子,递给他。

 

“嗯?”他有些疑惑。

 

“哇哦,这不是我们知名的昆虫学研究专家孟先生吗?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我是您忠实的拥趸。”我笑眯眯地说道,“所以,能不能劳烦你帮忙给我切个橙子呢?”

 

大约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说出这么浮夸的话,孟宴臣和肖亦骁一起呆住了。

 

不过还是孟宴臣的反应快,他眨了眨眼睛,没忍住,先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橙子——我猜是因为我给他捏的这个职业符合他的喜好,让他很是满意。

 

“水果刀呢,”他问,“容大小姐?”

 

“早备好了。”我从包里拿出水果刀,给他。

 

孟宴臣刚要去拿,我们就一起听到了“咔嚓”一声。回头看过去,发现原来是肖亦骁拍了张照。我说这有什么好拍的,肖亦骁摇摇头,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不懂。”

 

他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我看那种‘他动手,你递刀’的氛围,也就跟你们俩此刻差不多了。”

 

我和孟宴臣对视一眼。

 

这什么比喻,难怪这家伙的语文总是考不好,明明只是切个橙子而已。

 

“孟宴臣,要我帮忙灭口吗?”我问。

 

肖亦骁:?

 

“不用。”孟宴臣说道。

 

“还是我们宴臣好,容橙啊,你太暴力了——”肖亦骁立刻说道。

 

我瞄了孟宴臣一眼,发现他已经迅速地把橙子切好了,放在了空盘里:“请。”

 

肖亦骁也伸手来拿,被孟宴臣把手给拍开了。

 

我捏起一块橙子,看到孟宴臣卷起衣袖,微笑着看向肖亦骁:“我说的是,不用她动手。因为我可以自己来。”

 

我咬着橙子想,果然,我就知道。

 

话说这个橙子好甜,等会分给孟宴臣半个吧。

 

4.

 

虽然我对那次秋游记忆犹新,但如果我说我还记得,肖亦骁准要开我和孟宴臣的玩笑,于是面对肖亦骁打来的电话,我直接假装失忆。

 

“都过去多少年了,我连孟宴臣长什么样都快记不清了,哪还记得这种事。”我说。

 

这话不算是说谎,因为我的确快记不得我那位朋友年少时颇具意气的模样了。如今他已经变成了小孟总,而非我们开玩笑时提到的昆虫学家。

 

我翻开聊天记录,发现我和孟宴臣上次聊天是他恭喜我和某品牌达成合作,顺便问我能不能帮忙提前拿到某款新品手提包,而且是两件。

 

一件送给付阿姨,一件送给许沁。

 

我说可以,然后收了转账。

 

某种意义上来说,看起来像是金钱关系呢。

 

“之前肖亦骁跟我说你暂时没有回国的打算,怎么突然回来了?”孟宴臣问道。

 

“这不是品牌方把包寄给我了嘛,我想着反正也很久没回来了,干脆亲自给你送过来好了。”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样,你够有面子吧?”

 

听出我在开玩笑,孟宴臣也抿唇一笑:“多谢。”

 

服务生为我们上了红酒,我不喜欢红酒干涩的味道,反倒是对餐后甜点翘首以盼,因为服务生说甜点是草莓冰淇淋。

 

“你的喜好真是一点都没变。”孟宴臣说道,“我们之中只有你和以前一样,成长了,却没有留下成长的痕迹。”

 

我问他,我以前是什么样?

 

“轻盈的,自由的。”他晃了晃杯子里的红酒,眼镜背后的目光似乎有些疲惫,“快乐的。”

 

这可能是因为我多年来远离家庭,一直在国外流浪的结果。不过,我斜他一眼,“孟宴臣,你讲话怎么老气横秋的,我不喜欢。”

 

孟宴臣说他倒是想从善如流,但他毕竟不是学生了。我白他一眼,叫来服务声对她耳语,过了片刻,服务生端来一个橙子和一把水果刀。

 

“你这是做什么?”他疑惑地问我。

 

“孟宴臣,苹果砸在牛顿的头上,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我一边认真地说着,一边准备用水果刀切橙子,“如果橙子砸在你头上,你能发现什么呢?”

 

“……会发现我头疼。”他说,然后伸出手拦我,“我来切,你小心点。”

 

我说不要,我非得自己切给他。

 

片刻之后,我捏起一块橙子,在孟宴臣以为我要吃下去的瞬间,我突然向前倾身,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把橙子塞到了他嘴里。

 

孟宴臣呆住了。

 

“你至少可以发现,橙子是甜的。”我对他眨了眨眼睛,“就像我一样。”

 

轻盈的、自由的、快乐的。

 

我想把它们分享给他,就像当初那半个橙子一样。

 

5.

 

因为孟宴臣喝了红酒,我问他待会怎么回去,他说喊个代驾就行了。然后他又问我怎么过来的,我说是打车来的。

 

“那我让代驾先把你送回去。”他说。

 

“不要,万一代驾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我说。

 

“……我又没喝断片。”孟宴臣说道,“好歹被你喊了几年哥哥,要是有人在我面前欺负你,叔叔阿姨会打死我的。”

 

我举一反三:“那要是代驾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

 

孟宴臣怔住了。

 

“对吧,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的。”我说,“所以还是我送你回去好了。”

 

看我一脸跃跃欲试,孟宴臣说道:“但我要是真喝晕了,你也扛不动我。”

 

我垮了脸看他。

 

孟宴臣转头找服务生让她提前上冰淇淋。

 

6.

 

其实我有点难过,但我不说。

 

正常人是不会好端端的喝晕的,我觉得也没人敢让孟宴臣在应酬里喝到那种程度,所以他如果哪天喝到大醉,大约是借酒浇愁。

 

他居然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还好被我提前知道了,我吃着冰淇淋想。

 

可能还是被手黑的肖亦骁影响到了(餐厅是这家伙选的),在服务生领着新来的两位客人走进来的时候,我无意间瞥过去一眼,顿时瞳孔地震。

 

“怎么了?”孟宴臣察觉到了不对,回头看了过去。

 

“不要看——”我低声说道。

 

但为时已晚,因为对方也注意到了我们,正大踏步地朝我们走了过来。情急之下,我在桌子下踢了孟宴臣一脚,对他低声说道:“宴臣哥,江湖救急。”

 

如果眼前是别人,我估计还得犹豫一下是否让对方帮忙。但这人是孟宴臣,是小时候和我亲哥一样没区别的世兄,他见过我太多傻兮兮的样子了,所以我立刻对他求援。

 

孟宴臣秒懂。

 

“……你啊。”他说。

 

以前我没写完作业的时候,也都是这么求他帮忙的。

 

7.

 

由于父母之间的熟识,我在还被抱着怀里的年纪就认识了孟宴臣。其实我要比他小将近两岁,但因为四岁时就被我爸妈提前丢进了小学部,所以一直跟他同届。

 

当着大人们的面,我会喊他宴臣哥,他喊我橙橙妹妹——当然,大人们不在的时候,我会喊他孟宴臣,而他会略过我的名字,直接跟我讲话。

 

毕竟我们都是独生子女,实在不习惯有什么兄弟姐妹。

 

我以为一直会这样,直到某天早晨我来到学校,发现孟宴臣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见我在他旁边坐下,他偏过头来,主动问我:“容橙,作业写完了吗?”

 

真难得,直接喊我名字了。

 

“写完了。”我说。

 

其实并没有,但我叛逆。

 

“……啊、哦。”

 

孟宴臣似乎没想到我竟然写完了——我猜他抛出这个话题应该是想让我借他的作业看,然后再引导我问他为什么心情好。

 

好在我是个体贴的人,瞧他满脸写着“快来问我怎么回事”的模样,我怕他憋坏了,于是配合地问他:“你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很高兴,和平时不太一样。”

 

“哼哼。”孟宴臣说道,“悄悄告诉你,我有妹妹了。”

 

我“哇”了一声:“伯父伯母都这个年纪了还生二胎啊。”

 

孟宴臣:?

 

“……不是亲妹妹。”孟宴臣连忙阻止了我的造谣行动,“但也没什么区别,沁沁是我爸妈朋友的孩子,以后会住在我们家。”

 

“你很想拥有妹妹吗?”我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孟宴臣说道,“你平时自己一个人时候,不会觉得很无聊吗?”

 

不无聊啊,我可以去找朋友玩。

 

“要是朋友们都有事呢?”他问。

 

“那就是你朋友还不够多。”我说。

 

“……”

 

在孟宴臣沉默的一瞬,我忽然恍然。

 

我知道了,原来他是缺朋友啊!没关系,以后我会一直做他的朋友。

 

“放心吧孟宴臣,只要有我在,你不会无聊的。”我承诺道。

 

他扶额道:“多谢。”

 

8.

 

孟宴臣告诉我,沁沁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还说他都想好了,他要带沁沁去植物园看蝴蝶,还要带她去游乐园。

 

“你为什么不带我去呢?”我疑惑道,“我不可爱吗?”

 

孟宴臣一时失语:“呃,因为沁沁是我妹妹啊。”

 

“橙橙就不是你妹妹了吗?”我质疑道。

 

“这不一样。”他说,“沁沁是和我住在一个家里的妹妹。”

 

我的逻辑非常通顺:“那我也住到你家好了。”

 

孟宴臣:?

 

可能是因为被塞进学校的时候年龄太小了,几年下来我虽然跟上了老师的教导,但在其他方面略显迟钝,以至于孟宴臣跟我说妹妹跟妹妹是不一样的时候,我始终没办法理解。

 

因为我觉得许沁和我一样,都不是他爸妈亲生的,这不就一样嘛。

 

不过既然孟宴臣坚持这么说,我想了想说道:“那你以后就别喊我妹妹了,反正你只有一个沁沁妹妹就行了。”

 

他问那他喊我什么,我一时半会没想到称谓:“先把作业给我抄一下。”

 

“你不是写完了吗?”孟宴臣问。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我瞪他一眼。

 

可能是察觉到我不怎么高兴,放学时孟宴臣给我买了盒草莓冰淇淋。我发现他还挺细心的,这让我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我想好了,以后你就不是我哥了。”我模仿大人的语气说道,“所以,孟先生,你可以喊我容大小姐。”

 

孟宴臣眨了眨眼睛。

 

“快喊呀。”我说。

 

他没绷住,直接笑出声来。

 

9.

 

“哟,这不是容橙吗?”走过来的男人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位是——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哎呀,亲爱的,容小姐好不容易来一次高档餐厅,你就别问了。”另一个女人笑着说道,“你非让她介绍,也只会让对面的先生感到为难……介绍这种事情,是需要身份的。”

 

“你说的对。”那个男人笑道,“让兄台你为难了,名不正言不顺,确实不好介绍。”

 

……啊?

 

居然以为我是孟宴臣的情人吗??

 

不然,孟宴臣长得那么一本正经,怎么可能是乱搞的那种人!这俩人真是眼瞎。

 

孟宴臣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疑惑,似乎是在问我从哪里认识了这么两个白痴。对此我唯有惭愧低头,因为这事说来话长。

 

“我还以为来这种餐厅吃饭的客人素养都很高呢,没想到还能听见狗吠。”孟宴臣站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们一眼,“橙橙,换一家?”

 

“对不起啊宴臣哥,我许久没回国不太清楚,没想到这家酒店居然这么平等,连不是人的家伙都能进来。”我歉疚地说道,“我们换一家吧。”

 

“……”

 

现场沉默了两秒。

 

“容橙你——”那个男人怒气冲冲地抬起手,然后手腕被孟宴臣扣住了,他试着想挣开,却失败了,这让他不由得气急败坏起来:“你谁啊你!”

 

看来还是得介绍一下他的身份,我想了一秒钟,决定说孟宴臣是我表哥。

 

但在我开口之前,孟宴臣说道:“容橙是、我女朋友,你是?”

 

我:……

 

我:?

 

哥,宴臣哥,孟宴臣,虽然我很感动,但是你别冲动——啊啊啊喝多了是吧?!

 

10.

 

先前的服务生察觉到不对,立刻联系了领班,于是在现场更加混乱之前,经理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而来:“孟总,这是怎么了?”

 

我面无表情,在心底无声尖叫,失去了语言能力。

 

虽然狐假虎威是挺爽的,但要是这事传出去了,别人都以为我孟宴臣在和我交往——麻烦了,麻烦大了!

 

外人只以为孟宴臣眼光高,一直保持单身,但我却在年少时就察觉到了一点不可言说的禁忌,猜到了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监控应该拍到了,他想打人。”孟宴臣冷静地说道。

 

……大哥,你看起来也没喝多啊?

 

那个男人还要说些什么,旁边的女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变了脸色,试探地问道:“……莫非您是,国坤集团的孟总?”

 

“原来你认识我。”孟宴臣看了她一眼,松开了那个男人的手臂,“既然如此,就不要用那么粗糙的挑拨手段。”他拎起我挂在椅子上的包,然后拉住我的手腕,“我们走。”

 

我走出两步,回头看那两个人,发现他们也在看我们。

 

“孟宴臣,拉手腕有点假。”我小声地说道。

 

孟宴臣怔了怔,下意识地松开,然后被我直接扣住手:“宴臣哥,事急从权!咱们小时候也不是没牵过——”

 

他僵了僵,到底没甩开我的手。

 

总之我拉着他飞快地消失了。

 

11.

 

为了答谢孟宴臣刚才帮我的壮举,我主动做他的代驾,开他的车送他回家。

 

孟宴臣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问我:“所以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

 

我立刻跟他解释,这两个人是我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华人。因为我执意留在外面做小艺术家,不回来相亲,所以有段时间我爸妈停了我的生活费,我过得苦哈哈的,到处打工。好在我的画卖的还不错,总不至于让我饿死。

 

后来他们生了二胎,我们关系破冰,生活费恢复,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提高,但我依然保持着较为节俭的习惯。

 

“你可以理解为,我很聪明,知道财不外露。”我总结道。

 

至于这个路人甲,哦,就是那个男的,他因为我戴了一块名牌手表而接近我,后来发现我是真的穷,就和路人乙白富美小姐在一起了。按理说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但他俩都是典型的嫌贫爱富型人格,为了捧自家女朋友,他每次见到我都要踩我几句,而他的女友,就更是乐在其中了。

 

孟宴臣按了按眉心:“你缺钱的时候怎么不跟我们说?”

 

“肖亦骁的钱都拿去谈恋爱了。”我撇了撇嘴,目光注视着前方,“至于宴臣哥……我哪好意思找你帮忙。再说了,这不是都过去了嘛。”

 

他过得又不容易。

 

孟宴臣抽了抽嘴角:“连你也跟我客气起来了,放心,小数额我还是能做主给你的。”

 

“可我不想你被伯母问。”我轻声说道。

 

“……”

 

不过,先不说这个了。正好是红灯,我瞄了一眼他的脸色,跟他认真地掰扯道:“孟宴臣,你今晚闯祸了你知道吗?”

 

“嗯?”

 

“你闯大祸了。”我嘀嘀咕咕警告他,“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会很影响你的。”

 

“……你这时候应该骂我,因为这样也会影响到你。”孟宴臣说道。

 

话说的这么感人,他不要命啦?

 

虽然道理是这样,但我又没喜欢的人,我才不在意这个——当然,这话不能说,他对许沁的感情,我只能看透不说透。

 

“他们那话你也听到了,说话太脏了,居然说你是我的……那什么对象。”孟宴臣皱眉道,“都侮辱你到这种程度了,我也只能那么说。”

 

因为对方用了那种“名不正言不顺”关系进行恶意揣测,所以他只能用名正言顺的关系来摆平。如果不是理智尚在,他可能会说出来更板上钉钉的关系来帮我怼回去。

 

红灯很漫长。

 

我伸出手,戳了他一下。

 

他睁开眼睛看我。

 

“别皱眉。”我哼了一声,“我不喜欢。”

 

12.

 

途径商场的时候,我临时起意,打算去买点东西,因为我们今晚确实没吃好,而且我住的公寓里什么也没有,必须要采购一些东西。

 

怕孟宴臣一个人留在车里会出问题,把他连拖带拽地拉了过去。

 

我觉得他没喝醉,他只是想要逃避现实。

 

因为一进去他就主动帮我推了购物车,这说明他还蛮清醒的。

 

回来的太匆忙,我的公寓里连睡衣、内衣都没有,但这个需要我自己买——于是我让孟宴臣在零食区等我,自己跑向了衣物区。

 

在拿着衣服折返回去的时候,我被人叫住了。

 

“……容橙?”

 

好家伙,今晚怎么总有人认出我啊,我不是很多年没回国了吗?

 

我在心底吐槽着,回头看过去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礼节性的微笑,然后我的笑容突然僵住:“诶,许沁?”

 

“真的是你,你回国了啊。”许沁惊讶道。

 

她和我的关系算不上熟络,但确实也一起玩过,属于能够寒暄两句的关系,“听说你之前在国外办画展,真厉害,我哥还买过你的画呢。”

 

我说彼此彼此,听说你现在做医生救死扶伤,也很不错。

 

聊完事业了,估计下一步要说爱情了吧。

 

果然,许沁问道:“你谈男朋友了吗?”

 

“还没有,你呢?”我问她。

 

她表情羞涩:“我快结婚了。”

 

我顿时怔住,什么?这事孟家知道吗?孟宴臣知道吗?孟宴臣怎么办?

 

不,孟宴臣应该不知道,不然他肯定没心情和我吃饭,所以这是许沁自己的决定。但如果许沁和门当户对的人在一起,肖亦骁没理由不告诉我呀。

 

在我被问号包围的时候,一道男声响了起来:“许沁,遇见熟人了?”

 

与此同时,因为一直没等到我,孟宴臣也找了过来:“容橙?”

 

“……”

“…………”

 

13.

 

许沁、许沁的男友、孟宴臣,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沁沁,你怎么和他在一起?”孟宴臣问道。

 

“孟宴臣,你管我们呢,你怎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地缠着她啊。”许沁的男友说道,“她姓许,不姓孟。”

 

“哥,你和容橙……”许沁的目光落在了我手里的透明袋上,因为看到了里面的衣物,她的表情僵住了,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我。

 

我:?!

 

我下意识地把衣服往身后藏,又觉得有点欲盖弥彰。不是,我真的无意卷入修罗场,今晚我已经很疲惫了,我甚至都没倒时差呢。

 

但既然已经卷入了,那我肯定选择——帮孟宴臣啊。

 

难不成我还帮许沁和她男朋友啊?我跟他们又不熟。

 

“许沁,这就是你说的结婚对象吗?”我微笑道。

 

我明显地感觉到旁边的孟宴臣绷直了身体,我拍了拍他放在推车上的手,示意他别说话。孟宴臣没有拨开我的手,但人看起来更僵硬了。

 

“是的,他叫宋焰。”许沁说道。

 

“许沁,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你应该能感觉到吧,毕竟我小时候想跟你哥一起玩的时候,他总是会优先带着你去玩。”我真诚地说道。

 

许沁怔了怔。

 

“但不只是这点,之前我家里一分钱都不给我的时候,我每天打三份工,却听说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是我的好几倍……现在你能一点都不依赖自己的家庭,真是太好了,完全不用体验打工的生活呢。”我说,“但我现在不羡慕你啦。”

 

谁会羡慕这种不知道象牙塔外是什么情况的单纯小公主啊,也就只有曾经的我了。男朋友对自己的家人是这种态度,以后能真的尊重她吗?反正我不信。

 

“我……”她茫然地说道。

 

“容橙。”孟宴臣喊了我的名字。

 

哦,怕我说出很过分的话吗?放心,我不屑于跟女孩子争风吃醋,哪怕我真的觉得许沁是个白眼狼,我也不会明说的。

 

“你不要道德绑架她。”宋焰冷声道。

 

“首先,我只是在说实话,如果她当时去的是福利院,她未必能跟你认识吧?”我看他一眼,“其次,你管我呢。”

 

我用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我姓容,不姓许。”

 

他看不惯我说许沁,那我还看不惯他侮辱孟宴臣呢!

 

“你——是孟家一直纠缠她、控制她。”宋焰说道,“你又知道什么?”

 

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孟宴臣要是有这种觉悟,他也不至于没和许沁在一起啊。依照我的了解,孟宴臣能做到的所谓的纠缠,顶多就是鼓起勇气跟许沁说一起出国什么的吧。

 

“对了,你哥让我帮忙买的那个手提包我就不送给你了,我自己留着用了啊,另一个我会给你妈妈的。”我摆了摆手。

 

许沁看起来很无助。

 

“许沁,我们走。”宋焰怒道。

 

“……哥,你都不说句话吗?”许沁回过头来看我们。

 

现在想起来喊哥了啊,刚才宋焰在那里喷孟宴臣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劝阻呢?要我说,男朋友对家人的态度,那都是当事人自己纵出来的。

 

“容橙,你口口声声说我,但我们也没区别啊。”见孟宴臣不说话,许沁对我说道,“你不继承家业,去国外追求艺术,不也让你爸妈很头痛吗?哪天他们把家产都给了你弟弟,你不也只能和我一样舍弃那些,结婚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我早在打三份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代价是什么了,而你不知道。”我叹了口气,“另外,许沁,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女人是不用非得结婚的。”我说。

 

我能理解许沁这番话,倒不是她想要攻击我,她只是因为被动而感到不安而已。一直以来孟宴臣的目光都在她那里,许沁没体会过失去,也没想过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哥哥会变心,如今难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慌乱,她想要下意识地抓住些什么。

 

我瞄了一眼孟宴臣,沉默好一会的孟宴臣开口道:“容橙。”

 

要批评我太过分了吗?还是要澄清?以上都可以,但最好别当着这俩人的面。

   

“给沁沁的包,你不用自留。”他说。

 

哦,好吧。

 

“因为另一个本来就是给你的。”孟宴臣说道,“我妈妈不用那种款式。”

 

14.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直保持沉默。

 

我以为孟宴臣不想搭理我,但后来我发现他只是睡着了。

 

这很让我犯愁,因为我扛不动他——打电话喊肖亦骁来帮忙?算了吧,还是坐在车里等他醒过来好了。

 

孟宴臣这个人,连睡着的时候都不是放松的状态,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坐在车里发了会呆,忽然想起来许沁说孟宴臣买过我的画,他买了我哪张画呢?也许肖亦骁知道,于是我发消息询问。

 

过了片刻,肖亦骁发来了回复:“我就见过一张,就是那个,你的名字。”

 

我:?

 

听起来不只是一张?

 

“哎呀,那句诗真难记,还得我百度。”肖亦骁又发来了回复,“就是那个,最是橙黄橘绿时。”

 

哦哦,原来是这个,我确实画过我家中院子里那几棵橙子树。小时候我可喜欢在那边玩了,孟宴臣也去那里玩过,我们还一起捉过毛毛虫。

 

……但那幅画,是我在没有生活费的时候卖出去的啊,不是在画展!!

 

我不由得看向孟宴臣。

 

难道,我当时卖出去的其他的画……

 

我伸出手,下意识地想要为他抚平眉间,却不防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于是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假装无事发生好了!

 

孟宴臣摘下眼镜,看起来想要揉眼睛,我递给他一张纸巾,他道了声谢,问我几点了。在我答复过之后,他戴上眼镜,定定地看了我一会。

 

我说你看什么?又不是第一天见我。

 

“容橙。”他忽然说道,“你一向遵纪守法,对吧?”

 

我:?

 

那当然了,他在说什么废话。

 

“没什么。”孟宴臣摆了摆手,“就是做了个梦。”

 

我立刻精神起来,笑盈盈地看他:“怎么,宴臣哥,你梦见我了?”但听他这个意思,好像不是什么好梦,难不成是梦到我杀人放火了?

 

孟宴臣又看向我,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我更加困惑:“怎么了?”

 

“开始新生活是需要时间的。”孟宴臣忽然说道。

 

嗯,这个我知道啊。

 

“你愿意给我这个时间吗?”他问。

 

我:?

 

“你不清醒。”我说。

 

“不,我前所未有的清醒。”孟宴臣注视着我,认真地说道,“而且清醒的太晚。”

 

15.

 

孟宴臣记得,当初肖亦骁评价他和容橙,说他们是一个动手,另一个递刀,切个橙子而已,却能堪比月黑风高夜。孟宴臣和她一致觉得肖亦骁的语文不及格,但其实肖亦骁的评价非常精准。

 

他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因为被诬陷而失去名誉,虽然最后被还以清白,但精神受到了严重创伤,得知父母为自己做的事情之后又非常歉疚。再加上长期处于压抑的环境中,他选择吃药,精神越来越差,最后一切酿成了恶果——因为精神恍惚,在某个秋高气爽的天气,开车时发生了车祸。

 

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是诡异却有趣的事情,毕竟这只是梦——孟宴臣审视着这一切,在看到了一个匆忙冲入现场的女孩时,目光顿住了。

 

容橙。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孟宴臣想。

 

容橙先是大哭,又将一幅作品交给了肖亦骁,然后她折返回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拖着一个堵着嘴的人走了过来。

 

孟宴臣惊觉,她走过的地方,一路血迹蜿蜒。

 

“伯父伯母认识这个人吗?他是另一家公司安插在你们这边的人。”容橙说道,“当初那个叫叶子的女孩诬陷宴臣哥就是他指使的,宴臣哥会出车祸也是因为这个人动过他服用的药。”

 

现场陷入沉默,一时间没人敢站出来。

 

孟宴臣怔住了。

 

“橙橙,你……你有证据吗?”他看到一向强势的母亲颤抖着说道。

 

“很遗憾,我没有。”容橙说道,“但我在国外过不下去的时候,是宴臣哥买了我的画帮我渡过难关的,所以,我愿意为了他拼命。”

 

“这个人没救了,我也是。”她说。

 

16.

 

葬礼的场景消失了,孟宴臣发现,他正置身于容家的那几棵橙子树下。

 

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现在是橙子成熟的季节,因为一颗橙子落了下来,砸中了他。

 

下一刻,他从已经意外逝去的青年,变成了幼时。

 

“宴臣。”妈妈对他招手,指着被抱着的女孩说道,“快来认识一下你的橙橙妹妹。”

 

牛顿因为落下的苹果发现了万有引力,而落下来的橙子告诉孟宴臣,看起来没有受伤的容橙说她没救了,或许和他能够回到过去有关。

 

世界上本没有时光机,只是她的遗憾、愤怒、痛苦与还未转化成爱意的微妙的情感都太沉重了,才产生了这样的契机。

 

……难怪这一次他对许沁的喜欢,并不如他记忆里那样浓烈,只是青春期转瞬即逝的好感而已。难怪小时候明明许沁和容橙都一样,但他会觉得沁沁是妹妹,橙橙永远不是妹妹。至于刚才在商场里,在许沁和容橙出现了选择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容橙。

 

概因他的潜意识有记住,容橙对他来说是更特别的。

 

——她为他而来。

 

17.

 

秋天到来的时候,孟宴臣和我一起去摘橙子,顺便野餐。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我回国之后还是进了我家的公司,只不过是美术组。再比如许沁和宋焰结婚了,虽然给我们寄了请帖,但我们都没去参加婚礼,肖亦骁替我们去了。

 

另外我发现,孟宴臣跟我相处的时候活泼了一些,不再那么老气横秋的了,这可是大好事。

 

“孟宴臣。”我坐在野餐布上看他忙来忙去,“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

 

“你的衣服不是蝴蝶内衬的了!”我笑眯眯地跟他开玩笑道,“什么时候换成橙子呀?”

 

孟宴臣怔了怔,看向他的大衣:“不太好吧。”

 

怎么,他嫌橙子幼稚?

 

“不是,”他说,“感觉把你穿身上好像不太好。”

 

我:?

 

“你有本事别吃橙子,难道把我吃了就好了吗?”我说。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发现他没理我,这让我有些疑惑——然后我看向他,发现他从耳根到脸颊全部红透了,眼神也躲躲闪闪。

 

……我承认我的玩笑可能开过头了,但是,孟宴臣,你今年几岁??怎么跟个纯情大学生似的啊啊啊!

 

“你想什么呢。”我白了他一眼,却也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他也影响到我了!

 

“话说,”孟宴臣说道,“你之前跟沁沁说,你不打算结婚是吗?”

 

啊?哦,我是说过类似的话。

 

我点了点头:“是啊,我确实觉得没必要结婚。”

 

“……嗯,是这样。”他说,“所以你觉得,我们先从交往开始怎么样?”

 

我眨了眨眼睛。

 

“我是谁?”我问他。

 

孟宴臣笑了一声:“容橙。”

 

“容橙是你什么人?”我又问。

 

“喜欢的女孩。”孟宴臣流畅地说道,“我喜欢容橙。”

 

“很好,回答正确。”我点了点头,向前倾身,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你的提案予以批准。”

 

END

 

 


累死我了,写了大半天。被昨天那个抱错了的剧情气得我飞速写故事。啊啊啊男女主去挖野菜吧!!孟宴臣独美!

写作不易,如果你喜欢这篇文,请留言夸我两句!谢谢!!

ps:目前是一发完,有没有后续看心情,不要发鸽子屁股和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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