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酉正三刻】岁时·聚
*七剑全员温馨过除夕,主莎丽视角。
*cp主奔莎,另略有提及双达、虹蓝。春节快乐!
金鞭溪客栈。
年轻女郎比往日起的更早,今日有客来,她虽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依然要从厨房到大堂都亲自瞧上一遍才能放心。
不过照例她先取了紫云剑去后院练了一番,晨起练剑活动筋骨,将夜间的惫懒驱除,这样才有精神迎接朋友们——虽然好像现在天才刚刚亮,她方才是摸着黑练的。
没办法,冬日里朝阳总是来得更晚一些。莎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剑回鞘,检查了一遍客栈周遭,方才亲手打开了客栈的大门。
晨光自高处照进屋内,略微有些刺眼,而马蹄疾奔的声音自远处响起。女郎退后一步,她眯起眼睛看向客栈门外,用手背捂住鼻子:“大奔——你停马的时候卷起的灰怎么总比别人多?”
“我又呛到你了?”笑容爽朗的青年飞身下马,手里拉着缰绳,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头看她,“嗨,我这不是想尽早过来给你帮帮忙嘛,你看你这从腊日起就给小二厨子都歇了假,一个人怎么忙活得过来?”
“那你还不趁早到,偏要等到岁暮。”莎丽啐他一口,“净是浑说,我可是早就备了椒柏酒和屠苏酒,难道离了别人我堂堂紫云剑主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这嘴真欠打。”大奔作势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将马送到马厩栓好,拎着一大堆东西过来求她看,“莎丽你看看,我可是带了许多东西来的,这马被压的都比平日跑的慢了一些,所以才来晚了。”
“我看是你疏于练功,吃胖了吧。”莎丽斜了他一眼,到底让了让身旁的位置,“外面冷,快些进屋来。”
“好嘞——”大奔拎着一堆年货进来了。
莎丽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眼,觉得大奔诚未欺她,这么多东西也就他拎得动,年轻女郎转了转眼睛,幽幽道:“我真觉得那马儿可怜,这般劳累,真是让人心疼。”
“啊?”大奔深觉受伤,“莎丽,你这话不对啊,这东西是我挑的,也是我一路背着拎着的,你怎么就心疼这马了?”
不然呢,让她说她心疼他不成?
若是换了七侠其他的人在这里,明眼人早就听出她这话里的口是心非了,也就大奔听不懂。
“好了,让我看看你都带了什么。”莎丽岔开话题,清点着大奔摊开在桌子上的年货,五辛、环饼、肉脯,咦——她抬头看他:“你怎么还带了华胜帽,我们这里又没有小孩子。”
“居士家里有欢欢啊!”大奔提醒她,“三载未见,早就能说会跳了。”
莎丽恍然,然后又有些疑惑:“那你还拿了皮袄做什么?”
“咳咳咳!”刚喝了杯茶的大奔突然就呛了起来,青年咳嗽了半天,这才涨红着脸开口:“莎丽,这个通常都是家中新妇做给夫家人穿的。”
废话,她当然知道,莎丽点了点头,托着脸看他:“那又如何?”
“我、我这不是,我猎到好的皮子嘛。”大奔支支吾吾,倒是别过头来不去看她,“反正,我寻思着你也不会为我做,那就换我给你做呗。对,就是这个意思,莎丽,这个是送给你的!”
莎丽瞪大了眼睛,年轻女郎一下子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就是,莎丽,这都三年了,是吧,你看虹猫和蓝兔形影不离的,居士和他夫人恩恩爱爱的,咱们俩不如趁着岁时——哎哟!”大奔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莎丽拎着皮袄兜头罩了起来,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好气又好笑:“我说你这是做什么,原来你是求亲,一块皮子就想拐我走,谁会答应啊!”
她气咻咻地甩袖离开,留下大奔摘下皮袄一脸茫然,然后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猛地一拍桌子:“跳跳误我!是他跟我说江湖儿女,爱恨情仇不拘小节的……莎丽你听我说!”
因为太草率求亲失败的奔雷剑主一个激动把木桌拍出一条缝,吓得他急忙摸了摸裂缝,拉着年货往上一盖,试图遮挡住自己对客栈财物的破坏。
殊不知他正懊恼的时候,紫云剑主站在后院,倚着墙捂住了滚烫的脸颊。
冬日里没有大雁可打,纳不了采,用皮袄提亲……也就这个呆瓜才想得出来吧?
哼,呆瓜呆瓜大呆瓜!!
不过,自从父母亲人离去,她又经过马三娘的磋磨之后,心境早不如从前,倒是在大奔这里,时常还会记起她还不过是个少女。
大奔之于她,不同于其他七侠,是对她而言有所不同的存在。
心中的温暖熨帖暂且不说,今日还有客来。
“哟,大奔,这是做什么呢,怎么不见莎丽?”一匹白马呼啸而来,年轻郎君优哉游哉地栓好了吗,手中折扇一挥,笑吟吟地进了大堂,“我还以为你在埋镇宅的石头。”
罪魁祸首来的倒是快,大奔看了过去,表情十分郁闷:“跳跳,你这下马的动作为何如此行云流水,停马的时候也没卷起那么多的灰尘,这是怎么做到的?”
前任魔教护法不防被问出这种问题,跳跳脸上笑容一顿,旋即说道:“这种事情要看人,比如我,是生而知之。”
“不愧是你。”大奔非常佩服。
桃汤虽然难喝但是今年可能要多喝点,再配个桃木牌吧?欺骗老实人是会有报应的。跳跳对此深以为然,他是决计不会告诉大奔,关于如何下马下的好看,这个动作他练了无数次。
这年头,什么都要讲究风度——比如他如果相貌不堪,卧底复仇的难度会大大增加。
“你来得倒快,也是,我看你两手空空,不像我惦记着莎丽,拿了好些东西。”大奔感叹道,“对了,冬日里你为何要用折扇?”
方才坐下的跳跳正准备收了手里的扇子,他的笑容再次一顿。
好你个大奔——先是说他孤家寡人没有夫人相陪,又嘲他冬日也故作风度,真是大有长进。但是,他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慌张。
于是跳跳镇定地说道:“哦,你有所不知,青光这门心法,会让人冬日里身体发热。”
大奔再次佩服:“不愧是你。”
听闻有人来,莎丽吹了会风面色已经平静许多,她迎出来同跳跳打招呼:“你来得倒快,我还以为你这一路上要被女郎们的手帕香包迷了眼,少不得牵绊住脚步。”
这两人可真是看对了眼,同他说的话都一样,倒是他来得不是时候,成了横在人家有情人这里的多事者了。跳跳无奈摇头:“外面风景虽好,终不如故友重要。”
“还不是因为莎丽的客栈不收你银钱。”大奔打断了这俩人的对话。
跳跳不慌不忙:“莎丽去年藏钩还输了我一袋钱。”
大奔瞪他:“你怎么还翻旧账?”
“我比较穷。”跳跳再度使用了自己的扇子,挡住了微微勾起的唇角,“是吧,莎丽?”
“两个浑人凑到一起去了。”莎丽叉着腰看着他们,“都给我去干活!”
东南西北四角要埋镇宅的石头,正好需要劳力。午间时厨房传来了香气之时,小神医踩着点稳稳当当地迈进了门:“好香好香,莎丽是为我准备了我最喜欢的鸡腿吗?”
“少不了你的鸡腿。”对于神医这位助她良多、又年龄较小的好友,莎丽一向拿他当弟弟看,“我就知道你会在用中饭的时候过来。”
“姐姐,您就是我亲姐姐。”少年笑嘻嘻地说道,“今年我多分你一盒我新配的药丸。”
“岁暮岁时的不要说什么要完,小神医年纪轻轻的,还是吃点胶牙糖比较好。”跳跳闲闲地说道,这话引得逗逗非常不满:“你这人怎么回事,当年跟魔教打的时候你叫我神医,现在用不着了就加个小字,存心看不起我?胶牙糖那是小孩子才吃的东西!”
“那你吃吗?”大奔问道。
“吃!”逗逗理直气壮,“他都说我吃了,我不吃岂不是很冤枉。”
几人笑作一团,逗逗被鸡腿的味道馋了过去,主动去帮莎丽摆饭,其殷勤程度让想要帮忙获取美人芳心的大奔都插不上手,让他好生郁闷。
当然神医也不是只吃不做事的,既然要用的酒早已酿好,他便主动承担了熬桃汤的活计:“莎丽你这桃枝、桃叶、桃茎都选的很不错,一定会很难喝。”
“蓝兔要是再不来,我真管不了你们三个了。”莎丽抱着胳膊,看着面前这两大一小,“逗逗,你这么在女郎面前讲话,当心寻不到心悦之人。”
逗逗一惊,他怎么也到了被催婚的年龄?少年急忙打岔:“姐姐,这桃汤一定很好喝,我带头喝两碗。”
“这可是你说的……”
少年连连点头,大不了他往自己那两碗里放点糖,他可是神医诶,能坑自己不成?
见莎丽离开,逗逗戳了戳正想跟过去的大奔:“我说大奔,你怎么还不跟莎丽提亲啊。”
“别提了。”大奔把晨时的事情讲了一遍,笑得这俩人直打跌,“还笑我,你们有没有良心?”
“冬日里寻不到大雁,不如我们去寻一只鸡或者鹅也行。”跳跳提议道,而逗逗则是一锤定音,“那就寻一只活的大白鹅吧,要是寻一只鸡,我怕我会忍住让它变成烤鸡。”
看着少年咽口水的表情,大奔非常合理地怀疑,那只鹅很可能会变成烤鹅。
不过逗逗要留下来熬桃汤,找鹅的任务就变成了上午搬过石头的大奔和跳跳了,逗逗本来还打算在莎丽面前帮忙遮掩一番,没想到达达一家恰好驾着马车悠悠到来。
三年来七侠自然聚过不止一次,不过上次在十里画廊相聚的时候欢欢还尚在襁褓,达夫人因为要照顾幼子,几次在外面相聚都未曾前往,因而这一家三口难得一起出现,让莎丽很是高兴:“居士,夫人——”
“你就是紫云剑主吗?”孩童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好年轻的女郎,欢欢都不想称您为姑姑了。”
说话可真甜,可见做父母的做够恩爱,逗逗觉得应该让大奔回来看一看,学学怎么说话。
达达咳嗽了一声:“欢欢,不得无礼。”
“居士不必拘谨,小郎君冰雪可爱,我甚是喜欢,快请进。”莎丽顺手把欢欢抱了起来,请居士夫妇入屋,“大奔和跳跳也不知去哪了,虹猫和蓝兔看样子是要迟一些了。”
“姑姑力气好大。”欢欢惊讶道,“自从我两岁起,阿娘就抱不动我了。”
“你阿娘的手是用来吹玉箫的,姑姑的手是用来使剑的。”莎丽笑道,“明日你若是起得早,就能看到我们一起练剑了。”
“可是阿娘跟我说,她以前也是快意江湖的侠女。”欢欢眨了眨清亮的大眼睛。
被儿子当场揭穿的达夫人:……
“没错,她的武器就是箫,你应当知道你阿父的琴声可以抵御敌人,你阿娘的箫声也有着神奇的功效。”莎丽帮着达夫人找回面子,当年她在十里画廊住过一段时日,和他们感情甚笃,此时帮着哄一下小孩子是应该的。
逗逗领着欢欢去看熬的桃汤了,达达过去陪同,莎丽这才有工夫取笑达夫人:“没想到夫人居然在欢欢面前这样夸奖自己。”
“没办法,整日耳闻你跟宫主在外面行侠仗义的事情,我心中很是向往羡慕,可惜并无习武天赋,只好在故事里做做女侠了。就当做是我……谁还没年轻过呢?”达夫人轻声笑道,“倒也多亏了夫君陪我一起,这才让欢欢都信了。”
“怎么,你那箫声果真有用?”莎丽好奇道。
“好梦入眠罢了,我每次一吹,不知道为何,欢欢就犯困。”达夫人无奈道,“夫君假装被我箫声引得睡意上头,中了我的招数。也多亏你刚刚随口胡说,却恰好说中,这下有了旁人佐证,我看欢欢还要再信几年。”
莎丽目瞪口呆。
平日里那么风雅的竹林居士,私底下总是再三超出她的想象啊。
情投意合、琴瑟之好,不过如此。
旋风剑主不知自己风评被害,听了逗逗说大奔与跳跳是去捉鹅去了,年轻郎君很是头痛:“送鹅做纳采,也真亏你们想的出来,都不请媒人上门就直接送礼,莎丽不打人就怪了。”
逗逗虚心请教:“想必居士肯定有求亲经验,不如说说看?”
“六礼分为纳采、文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早就成婚的达达自然说的头头是道,“你们不会是打算送完鹅之后,就把除了亲迎之外的事情都做了吧?”
“这个……”逗逗挠了挠头,“你知道的,莎丽和大奔现在都没有亲人在世,纳采请媒人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吗?然后问名和纳吉,生辰八字什么他俩肯定都知道,祖庙占卜,根本没有祖庙。”
“纳征,聘礼这个好说。请期这个有点麻烦,就让本神医来算一卦婚期吧!接下来可不就是亲迎了吗?”逗逗理直气壮。
达达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感叹道:“逗逗,你是神医,不是街边算卦的小道士。”
“我可扮演一下小道士。”逗逗说道。
“小道士不成婚。”达达提醒他,“可能也不吃荤。”
“那算了。”逗逗立刻否决,“但是居士,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我只知道我当年如果这么做,我要睡马厩。”达达很是无奈,“不过还是看莎丽了,她这样洒脱的性格,应该不会很在意——但这也不是不认真的理由。”
逗逗皱眉:“我们很认真的,你想想,那大白鹅可凶了,要是被咬一下要疼上好几天,这可比大雁还难抓。难道大奔不认真吗?”
好有道理,至少换了他,他不敢抓鹅——风度翩翩的旋风剑主如是想。
旁边欢欢咬着手指,看着父亲跟年轻的小叔叔对话,心里若有所思。
正如逗逗所说,大白鹅极其凶悍,跳跳跟大奔两个人回来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原来他们虽然是拿了钱去买鹅,奈何这鹅拼命抵抗,大奔还让它咬了一下。
灰头土脸依然保持风雅的跳跳,他看了看破了的纸扇,非常可惜:“它把我的扇子都咬破了,下次我想换一把铁扇子。”
“诶,你们怎么带了只鹅回来?”莎丽奇怪道,“准备做烤鹅?”
逗逗咽了咽口水,大奔忙道:“等虹猫跟蓝兔来了再说,先把这鹅养着啊。”他得保住这鹅的性命,不然怎么求亲?
“哦,好吧。”莎丽并没有怀疑,而是提起了别的话题,“你们之前不在,错过了居士画神像的时候哦,他现在已经画好了,明天贴到大门上。”
竹林居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让他画神荼、郁垒两位门神的神像自然是屈才,不过居士倒是很乐意:“跳跳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再为你题字一副做把折扇。”
“诶,这个主意好。”居士一字难求,他换了这个新折扇,肯定很有面子。
“是因为你字难看。”莎丽说道。
“只是比较飘逸——”跳跳为自己辩解了一句,门外最后两位客人终于姗姗来迟,便是距离此处最远的虹猫与蓝兔。
“诸位,我们来迟了!”马上二人齐声说道。
“不晚不晚,正好赶上用过晚饭后一起玩藏钩,今日睡得晚一些,明日就能晚起会,平明时迎接元日啦。”莎丽笑道,她过去和蓝兔拥抱了一下,又同虹猫见了礼,引了众人入座,这才又去了厨房。
“我来帮你。”蓝兔自觉地跟了上来。
“这可不行,宫主这手十指不沾阳春水,要是被油污弄脏了,虹猫少侠得怪我。”莎丽开玩笑道,蓝兔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许久不见,你也来取笑我,当初我们一起闯荡的时候,可没少过风餐露宿。”
“说到这个……我还真挺佩服你的。”莎丽忽然说道。
玉蟾宫扬名江湖,是武林中有名的势力,历代玉蟾宫主都是赫赫有名的武林美人,她们据守这座在山上的宫殿,隐居于世,却享盛名——而蓝兔却是放下了这些荣华,选择了与他们一起行走天涯。
而最初的时候,七侠只有她和虹猫。
“我那是宫殿也被毁了呀。”蓝兔轻声说道。
“那可不一样。”莎丽说道,“换做是我,我肯定心中,至少有一瞬间,是会觉得很不舍的。”
“我也会觉得不舍呀。”蓝兔对她莞尔一笑,“只是,想到那是虹猫少侠,想到是他,我就觉得,这一切挺好的。”
“喂喂,你当时是要去找到其他五个人的。”莎丽无奈道,“就只看到虹猫了?”
“是和他一起去找你们啊。”蓝兔笑了笑,“而且,一直在天门山待着,眼界都会变小,是时候看看外面的江湖……不是我开玩笑,我的江湖经验,可远不如你这个客栈老板娘见多识广。”
这是自然,每日来客栈的打尖住店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莎丽作为年轻女郎能够立足于江湖开这么一家店,当然有她的本事。
莎丽坦然地接受了她的夸奖:“话是这么说,可我觉得,你们今日都是来让我艳羡的。”
晚间下了雪,莎丽忧心明日积雪甚多,不方便燃爆竹,大奔立刻说道:“这个简单,跳跳说他练功会很热,他不怕冷,让他去扫雪就好了。”
果然骗老实人是会有报应的,跳跳扶额。
大奔戒了酒,晚上玩藏钩的时候就没有他的事了,他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玩,样子很可怜。
莎丽一边玩一边想着明天的事情,亲人皆不在,七侠就是她的亲人。岁时起来,就可以跟大家互道平安喜乐,这样的贺岁倒是省事,毕竟同住一家客栈,低头不见抬头见。
还要喝椒柏酒跟桃汤,药酒的话大奔是可以喝一些的,诶对,他们之中是居士年龄最大吗?那明天如果每个人都要去敬最年长的人,居士会不会黑了脸?
好像在委婉提醒他,正当风华的他又老了一岁啊。
屠苏酒也是药酒,喝完之后吃胶牙糖,然后贴上神像,用火烧烤竹节做的爆竹辟邪,接着就是一起吃团团圆圆的岁饭啦。
想一想就觉得很美好,就想赶紧天亮。
莎丽喝的醉意微醺,她去后院透气的时候刚好遇到被达夫人带着去睡觉的欢欢,达夫人本来在哄他,结果小郎君看到这位很让他喜欢的姑姑走了过来,他立刻撒腿跑过去:“姑姑,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呀?”莎丽问道。
她其实有些恍惚,当初欢欢还在达夫人肚子里的时候,她还摸过达夫人的肚子,没想到后来孩子呱呱坠地,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
三年了,很多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去走。
“我今天听阿父跟大奔叔父说,要用什么大白鹅做什么彩色的东西。”欢欢一知半解地说道。
莎丽有些疑惑:“啊?”
“欢欢!”达夫人急忙唤他,“回去睡觉了。”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大奔叔父好像很希望我叫他姑父。”欢欢继续说道。
小孩子古灵精怪,看事情十分单纯,却总是会一语中的,这话让莎丽觉得她脸上此刻不只有醉酒的热意,还有白天时因为大奔的举动而升起的几分温暖与羞意。
彩色……是纳采吧?居然是用大白鹅的吗?!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冰凉的雪落在她脸上,让她微微回神。
莎丽恍恍惚惚地回了座位,达夫人送完孩子回来,取出了玉箫,而居士抚琴,两人合奏了一曲凤求凰。
她眨眨眼,看向蓝兔坐的方向,蓝兔正跟虹猫说这些什么,而长虹剑主低着头听她说,眼里只有冰魄剑主一人。
再回头,逗逗已经喝多了,跟跳跳吹嘘六奇阁来了漂亮小姑娘要拜他为师,跳跳看着好不哪去,但莎丽总觉得他是故意喝多,不想去扫雪。
莎丽看了一圈,又看向身旁的大奔。
“大奔,你看我做什么?”她问道。
偷看恰好被抓到的大奔:“……”
“恰好看了过来。”青年故作云淡风轻。
“那你跟我过来一下。”莎丽起身,又走向了后院,她走了几步见大奔没有直接跟上来,有些疑惑,回头却见大奔不知从哪里寻了把伞,急急忙忙打开给她:“外面在下雪,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她沉默着站在伞下,忽然问道:“大奔,你说,那只鹅,会染风寒吗?”
“什么?”大奔没想过这种问题。
“没什么。”年轻女郎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希望它可以健健康康的。”
大奔更是跟不上莎丽的想法了:“莎丽,你之前心疼那匹马,现在又希望这只鹅健健康康的,你很喜欢养动物吗?”
“呆瓜。”莎丽瞪了他一眼。
要是那只鹅不健健康康的,怎么用来纳采呢?
父母离去,所幸还有亲友相伴。
莎丽喜欢这岁暮的雪,还有与她明日一起迎接岁时、一同相聚的人们。
尤其是此刻站在她身边的那个。
雪继续下,明日岁时,一定是白雪皑皑的好风景。
她想,下一次相聚的时候,如果还需要镇宅,就不用四块大石头了吧?
换成奔雷剑主镇宅,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
END
莎丽也是我一个感触很深的角色,年少时只觉得马三娘过分,后来才惊觉莎丽的坚强。虹七的每个角色都塑造的很成功,很高兴能参加十二时辰的活动~这篇温馨的故事,祝大家新年快乐❤
本文收录于 【暖暖的糖罐子】非全职高手作品相关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