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有暖

【花亦山心之月】新年愿望

*CP季元启x我（郡主），第一人称小甜饼，新年摸鱼

“所以最后怎么变成我们俩一起过年了？”

 

人们大都有故土情结，就算相隔千里，只要亲朋尚在，过年时都会努力回到故乡与亲友们一起庆祝。于是新岁之前必有休沐。即使在外求学，这种时刻大部分明雍学子依然会选择归家，那种家乡路途非常遥远的学子甚至去先生们申请了提前考试，只为可以早些离开——当然，这些学子学习的课业必定隶属红榜。

 

选了黑榜的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念头，要是让文先生这种人知道我想提前归家，少不得夜观天象说我不宜早早结业。

 

冬日里天寒地冻，季元启对此怨声载道，他没办法再睡在树上了。我说当然可以啊，你只管去睡就好了。当他以为我要跟他说些好法子的时候，我严肃地告诉他：“第二天我们就能看到一座像你一般英俊的冰雕了。”

 

我原以为少年会垮了脸说我取笑他，没想到他惊呼一声，面带笑容地看着我：“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小爷就知道你心里一直觉得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

 

我迅速地拿起一块蕊儿送我的糕点塞到他嘴里。

 

季元启：？

 

少年灌了口茶，这才把糕点咽下去，被我打断了自说自话的他非常不理解：“这不是白蕊儿送给你做晚膳的糕点吗，你给我吃了，那你吃什么？”

 

一如既往地找错重点。

 

“某人刚刚把自己夸了好一通，端得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我放下书卷，向前倾身望去，“我仔细想了想……”

 

“什么？”季元启不明所以地问道。

 

“确实有点道理。”我对他眨了眨眼睛，此刻我们的距离很近很近，“季大少爷……”

 

少年怔了怔，还未等我说出后半句话，他突然腾地一下红了脸：“你你你——”

 

我：？

 

我还没故意开玩笑把他比作美貌女郎，说他秀色可餐呢，他这是个什么反应？

 

“小爷突然想起来今晚还有文先生的天文课要补习，我先走了！”季元启匆忙地跑了，还是从窗户跑的。

 

咦，真少见啊，他可是个能面不改色地从司业课上逃课的人，这次怎么慌慌张张的？我有些纳闷，但没有多想，只是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片刻之后，我默默地把面前的书卷摆正。

 

……我怎么把书拿倒了？

 

小月在武学上颇有天赋，但其他的功课并不是很擅长，因而她约蕊儿和我晚间一起头悬梁锥刺股——“只是温书而已，不要说得那么夸张。”蕊儿哭笑不得地说道。

 

“方才我见了季元启，他刚从文先生那里补课回来。”小月打了个哈欠。

 

“哦？他看起来怎么样？”我不动声色地问道。

 

蕊儿所有所思地看向我：“你好像很关心他。”

 

“不，我只是通过季元启的状态来推算文先生的心情。”我理直气壮地说道，“毕竟很快就要考试了。”

 

“有道理，还是你聪明。”小月点了点头，努力回想着，表情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可是季元启看起来神情恍惚，魂不守舍……天哪，文先生的考试一定非常难！我、我突然觉得这个学习是没办法通过一晚上就提上去的，要不我还是先睡觉吧。”

 

我：？

 

我还在想季元启到底是怎么回事，蕊儿已经把小月的心情安抚好了，见我在思索，她忽然问我：“你可是在想休沐的时候去哪？”

 

“咦，你不回家吗？”小月诧异地看我。

 

我当然想回。只是哥哥在军中没办法相见，花府那里虽然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朋友，可是南塘实在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怕是时间不够，平白地耽误了课业。我可是为了振兴花家才来明雍读书的，岂能因小失大？

 

小月被我的觉悟深深地震惊了，她当场决定废寝忘食，继续学习，并且跟我建议：“那你跟我或者蕊儿回家吧，你选一个！”

 

我并没有在当夜做出选择，因为小月很快就撑不住睡着了，蕊儿也被困意席卷，沉沉睡去，唯有我躺看着窗外的满天繁星，思绪万千。

 

其实我不想去任何朋友家，因为她们都要跟自己的家人过年，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我，不是我不自在，就是人家不自在。而且她们的团圆也不属于我，看着那样热闹的场景，只会让人心底更加孤单，还不如我自己留在书院冷冷清清地过年，与书阁里那些书籍为伴——这么想想其实还不错？古书记载的不只是枯燥的知识，还有很多有趣的前辈，四舍五入等同于我跟很多人一起过年了！

 

“不行不行。”季元启在听说了我这个想法之后立刻否决，他皱着眉头说道，“哪有人过年还学习啊，你这样真不行，怎么能跟一群老头一起过年呢？”

 

……不要以偏概全啊！很多人写书的时候还很年轻！

 

“你不答应曹小月或者白蕊儿，只是因为对他们的家人不太熟悉，还是有别的顾虑？”少年问我。

 

啊，被发现了。

 

我把问题抛给他“你猜猜看？”

 

“你是不想轻易跟长公主有什么联系吧。”季元启抱着胳膊看我。

 

这确实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我不想打扰别人——我辩解道，把自己所谓的那些顾虑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少年点了点头，“那你跟我回家吧。”

 

嗯？

 

我抬头看他，想从他一贯带着笑容的脸上找到些许揶揄、玩笑的痕迹，但完全没有找到，因为季元启这话说得非常认真。

 

“我是说，你跟我回华清。”季元启说道，“先别急着拒绝——”他伸出手，挡在我面前，制止了我将要说出口的话，“我家的家风你也知道，咳咳，书香门第，你过年想看书完全可以来季家看。”

 

好像很有道理，但我不是真的很想看书啊！

 

“我祖父你见过，你对他肯定不陌生。我父母你也知道，他们感情很好，琴瑟和鸣，嗯，他们对你印象也很不错。”季元启继续说道，他看起来似乎越说越觉得自己这话讲得颇有道理，他甚至比划了起来，“而且华清有那——么——多——好吃的，你来这里，小爷带你吃遍华清城！”

 

我警觉地看向他：“为什么连你父母也知道我啊？你是不是在家书里讲了我什么坏话？”还有，他不会是因为我去他家，他就能在新年的时候多得些压祟钱，然后多添几个乐器吧？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小爷在家书里当然是一切如实说来，各种夸你好不好。”季元启撇了撇嘴，然后发现我不说话了，只盯着他看。

 

少年被我盯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季元启。”我轻声道，“原来，你真的在家书里提了我。”

 

“……”

 

窗外寒风呼啸，屋里的暖炉却烧得很烫。少年的视线转了一圈，最终又落回到我身上，他抿了抿唇，忽然说道：“是啊。”

 

“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我当然会提到你啊。”

 

最终在季元启的软磨硬泡下，我还是答应了跟他去华清——我总觉得我好像被他捡回家的流浪小动物一样。虽然季家也跟长公主家有些关系，但是，怎么说呢，我只是我只是过去拜访一下季太傅和他父母的，才不是为了季元启才去的华清。我，光风霁月！

 

赶到华清的时候已经临近新年了，季家人对我很好，自从父母去世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心了。不知不觉就感觉眼眶有些发热，于是席间我找了个理由悄悄离开，在清冷的亭中独自坐了一会，直到季元启找了过来。

 

“你真的醉酒了？”少年问道，给我披了件斗篷，还给我塞了个手炉，“那就更不能吹风啊。”

 

“季元启，你有什么新年祈愿吗？”我忽然问他。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季元启坐到我旁边，偏过头来看我。

 

我开始开空头支票，凭空许诺：“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想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实现。”

 

“……这个愿望你一定可以帮我实现。”少年低声嘀咕道。

 

“嗯？”我想我真的是有些醉了，否则怎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小爷的愿望当然要靠自己去实现，你又不是神仙。”季元启摆了摆手，“对了，你看那边——”他突然指了指远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看到了广阔的夜空。

 

“什么都没有啊。”我蹙眉道。

 

下一刻，夜空中忽然有烟火绽放，五颜六色。从小到大，我看过很多场烟火，但此刻我想，这绝对是我一生中难忘的场景。

 

“新年如意！”季元启对我说道，在寒冷的夜晚，少年的笑容比他塞到我手里的手炉还要温暖。

 

“嗯……新年如意。”我轻声说。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季元启那天从文先生的补习回来变得非常奇怪，因为文先生夜观天象，说他——

 

“季生，我看你最近，红鸾星动啊。”

 

至于他没说出口的新年祈愿——

 

“表达心意这种事情，当然是小爷先来啊。”

END

极速在最后一个小时迅速摸了个小甜饼！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