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有暖

【凹凸/金凯】金和凯莉的一棵树

*CP金x凯莉，一个俗套的现代pa爱情甜饼。

 

爱情有诸多俗不可耐。

 

阳春三月，是少年少女心怀悸动的好时节。

 

凯莉一早便听到身旁有小女生窃窃私语，说着周六要和男朋友去游乐场坐摩天轮，也有男生不甘示弱地表示，他要去和女朋友看电影，吃最新上市的甜点。

 

少女双手撑着下巴，耳朵里接收着这些独属于青春期的雀跃，觉得谈恋爱是件有意思却又没意思的事情。她嘴里咬着棒棒糖，最近水果味糖果已并非潮流，各种千奇百怪的口味层出不穷，比如她此刻口中的甜味，就是红豆的味道。

 

和男朋友/女朋友在一起是很有趣的事情，但小情侣们约会的场所左不过就是这些地方，素来喜欢特立独行的凯莉觉得甚是无趣。

 

等等，她好像多虑了。

 

凯莉冷漠地想，她又没有男朋友可以约会，有什么立场去嫌弃别人无趣？

 

“凯莉——”少年清亮的声音响起，凯莉抬头看了过去，就见金发少年从他的座位上弹起，然后跳了过来，声音永远比他本人先到。

 

金站起来的动作卷起一阵风，蓝色的窗帘随着他的动作而被吹起了一个角，将窗外灿烂的阳光泄入室内，恰好照到凯莉的桌上，形成一角温暖。

 

“干嘛？”少女咔蹦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果，向椅背上靠去。

 

“明天一起去植树吧！”少年开心地提议道。

 

凯莉眨了眨眼睛，她看向金明亮的眼眸，有些疑惑。

 

蔚蓝的天空明明被关在窗帘之外，为什么她从金的眼睛里，却看到了晴空万里？

 

“为什么突然要去植树？”凯莉不解地问道。

 

“明天是植树节呀。”金的回答永远都是无辜且理直气壮。

 

凯莉忍不住笑了笑，是啊。她想，这的确是金的回答。不过被人邀请女孩子都是去吃吃喝喝玩玩，她是不是该说，不愧是金？居然邀请她去植树。

 

这可真是符合她喜欢的……特立独行啊。

 

“而且，树这么有生命力的存在，你不觉得很棒吗？”金斜坐到她的桌子上，低头看她，然后张开双手，充满了憧憬，仿佛他已经环抱住了参天大树，“我们以后还可以经常过去看看，是我和凯莉种下的树！”

 

——金和凯莉。

 

——他和她。

 

这种名字陡然被提起，还是并列在一起的感觉让凯莉心中微微一动，她抿了抿唇，品着金提到的“经常过去看看”，只觉得桌上那昙花一现的一角温暖，已经蔓延到了她的心底。

 

他们的以后啊。

 

“金……”凯莉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少年挠了挠头，只听金若有所思地说道：“诶，凯莉，你不觉得这听起来好像我们一起领养了一个孩子一样吗？是我们的……”

 

刚刚被金描述的美好未来所触动到的少女立刻恼羞成怒，凯莉从座位上站起来，无情地伸出手给了少年的脑壳一下：“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及时制止了金说出“我们的孩子”这种听起来就冒傻气的、让人误解的话语。

 

“嗷好痛！”金捂着脑袋满脸疑惑，“凯莉你为什么打我，我说错了吗？”

 

哼，打的就是他这个嘴上没个把门的大傻瓜。

 

不过既然要种树，那么就必须有树苗了，于是凯莉便询问金是否已经找到了树苗，对此金拍拍胸脯，解释道：“其实是我家隔壁的邻居正好要搬家，他新买的树苗没办法处理，我就买了下来。”所以才有了今日之约。

 

这还真是金的风格，当代雷锋，钱包空空。

 

凯莉对植物学毫无研究，她追问道：“金，那你知道你买的是什么树苗吗？”

 

金想了想，又想了想，最后少年一拍脑袋，笑出一口白牙：“我忘啦！”

 

“……”

 

对于凯莉的嫌弃，金不以为然：“你不用急，等到这棵树长大了，我们不就知道它是什么品种的了？”

 

凯莉却觉得就算这棵树长大了，金也不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树。但是十年树木，这种蕴藏着对未来期盼的感觉、一起成长、一起期盼的感觉……

 

让她很向往。

 

凯莉就说，金，你连个金鱼都不会养，种树的话也不怕它旱着或者涝着？而且，万一遇到虫害该怎么办？

 

金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守护好这棵和凯莉一起种的树，及时打农药及时浇水照顾！”

 

“不要擅自带上本小姐啊喂！”凯莉又伸手敲他。

 

糖果在口腔内融化，上课铃声打响，凯莉目送金回到座位上，少年跑起来一阵风一样，让她额前的碎发都被风吹了起来，心里也跟着有涟漪泛起。

 

她想，区区一扇玻璃窗、一张帘子怎么关的住湛蓝的天，又怎么关的住耀眼的光？

 

次日一早，凯莉特地戴了帽子扎了马尾去了和金约定的地方，少年气喘吁吁地擦了把汗，看到她走过来，远远地就对她招手：“凯莉——”

 

一天到晚凯莉凯莉的，哼……少女大步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这棵树苗，确实没看出来品种。倒是金道具准备的一应俱全，少年拿出铲子挖坑，让凯莉扶着树苗，看起来他对如何植树做了一番研究。

 

当鞋子上布满泥巴的时候，树也已经种好了，凯莉看了看这棵小树苗，又看了看周围一大堆其他人种的树苗，她提出了一个疑问：“金，万一以后我们认不出这棵树是咱们种的该怎么办？”

 

金刚想说怎么可能，见凯莉指了指周围，他顿时也犯了树盲症：“对哦，怎么办呢？”少年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凯莉，我们干脆在树干上刻上我们的名字吧！”

 

「金&凯莉の小树苗。」

 

↑像这样的。

 

凯莉扶额，这也太中二了……于是她表示拒绝：“不行，你之前还说这棵树是、是我们的……嗯，有你这么对它的吗？树也是会痛的！”

 

金立刻恍然大悟，少年抚掌而笑：“还是凯莉想得周到！是我太不负责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凯莉伸手捂着脸表示无奈，实则挡住了少女此刻脸颊上泛上的微红，她觉得应该是今天太阳太热了她没有涂够防晒霜，所以脸都被晒烫了。

 

听起来跟结婚典礼上名字并列似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呀？”金又把问题抛给了她。

 

“很简单啊。”凯莉解下了马尾上玫红色的发带，如果不是为了方便植树忙碌，她是不会把头发扎起来的，但是此刻这个发带却派上了用场。

 

她踮起脚，将发带高高地系在了小树苗的上方。

 

“虽然系了标志，但还是要经常来看它，不然被别人把发带取掉了就还是会认不出的。”凯莉担忧道，她偏过头来，忽然惊觉金一直在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少女顿时又感觉耳尖也有些热：“你看我干什么？”

 

“凯莉，你真是既善良又细心！”金毫不吝啬地赞美她。

 

他夸她。

 

凯莉眯了眯眼睛：“我哪里善良又细心了？”

 

金认真地说道：“你连树都不愿意伤害，何况是人呢？所以你很善良。然后你总能想到我想不到的事情，这可不就是细心吗？”

 

他说完就笑，凯莉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抿唇笑了起来。

 

金真是个大傻瓜——少女看向尚且不知是何品种的小树苗，她对别人可都是毫不留情的，何况是树呢？

 

她之所以会想他想不到的事情，她之所以会不同意刻字，只是因为，这棵树是金种下的，这个人……是金啊。

 

金站在阳光下对树苗坐最后的固定，凯莉躲到了已经长成了的树的树荫下偷懒乘凉。

 

少女站在阴影里，而金在光里。

 

她看着他，还有他们的树。

 

于是阳光都落到他身上，他的眼睛里是天空，他自己就是太阳。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安莉洁，安莉洁和两个人打了招呼，然后看向凯莉：“凯莉我听说……”

 

凯莉一惊，立刻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安莉洁停下话语，金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安莉洁，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凯莉对他笑了笑，见金没有多想放心离开，她这才拉着安莉洁到了角落里，安莉洁眨了眨眼睛问她：“凯莉，你没跟金说那件事吗？”

 

凯莉摇了摇头，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有。”

 

“但我觉得金未必不知道。”安莉洁歪着头看她，“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了，除非金一点都不关心你，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凯莉当然也知道，她凶巴巴地表示这用不着安莉洁多嘴。

 

然而当晚下了暴雨，凯莉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雨水洗刷着玻璃，思绪一路飘到那棵刚种下的小树苗那里。她有些担心那棵小树苗挺不住，等到雨势小了一些，让家里的司机送她去看那棵树。

 

只是凯莉赶到的时候发现，一堆孤零零的树里，有一束手电筒的光。

 

少女怔住。

 

她取笑过金为什么要买那种柠檬黄的雨衣，不觉得穿起来很土吗？金说还好啦穿起来亮堂堂的，夜晚都能看得到，绝对不会有司机不小心撞到他。

 

是啊，亮堂堂的，凯莉大老远就看到了。

 

她看到金笨拙地把雨衣脱下来系在树上，他还踮起脚来给树打伞。

 

凯莉觉得，他肯定自己都淋湿了。

 

然后她转头回去了。

 

次日安莉洁发消息跟凯莉说，她在药店遇到了金，金生病了，是来买感冒药的。

 

凯莉回了一句“我知道”，不仅是因为昨天恶劣的天气，还因为金一大早给她发了消息，短短的文字里隐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在撒娇。

 

“凯莉……我感冒了，好严重好严重。”

 

都还能自己出去买药，也没严重到哪里去吧？

 

可他对昨晚所做的事情只字不提。

 

凯莉觉得，金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地当代雷锋，做好事从来不留名字。

 

也就是她了，她记着、还念着。

 

凯莉回了句活该，然后让司机掉转汽车的方向，去了昨天跑了两次的地方。

 

她看了看这棵系着玫红色发带的小树苗，周围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泥土气息，发带却不是湿透的，因为它被护在了黄色的雨衣里。

 

金才是那个既善良又细心的人。

 

少女默念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拿出了小刻刀。

 

她一点也不善良，她不担心树会痛。

 

凯莉一笔一划地在树上刻好了字，然后扬长而去。

 

「金和凯莉的树。」

 

她去了机场。

 

很多年以后凯莉才知道，原来那棵树是红豆树，种起来的时候很麻烦，要除草要防蛀，而且药用的时候味道是苦的。

 

可是她想起金的时候，总能想到那日他站在阳光下温柔地看着她。还有他淋雨的身影，以及他曾经卷来的一角日光——无论是什么天气，只要想到他，眼里都是晴的，嘴巴里也是甜的。

 

“凯莉，你在想什么？”穿着白色裙子的安莉洁问道，年轻姑娘是善良而纯洁的天使，只是恰巧来到人间这个可以举行婚礼的地方。

 

“没什么……”凯莉摇了摇头，“你男朋友怎么还不到？”

 

安莉洁就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得凯莉有点不好意思，然后房间外面闹腾腾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人喊道说“新郎来了”，安莉洁立刻就迎了过去。

 

新郎和伴郎们一起来的时候，凯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金发的年轻人，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灿烂。

 

很多人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了代价，可是凯莉想，人的一生总是要有那么几个瞬间，让她觉得原来她也有自己的故事。

 

那是可以让她觉得俗不可耐，却又可以为之奋不顾身的，——俗套爱情。

 

“机票撕掉的很值嘛。”凯莉想，她扬了扬手腕上的红豆手链，握住了金伸出的手。

 

“凯莉！”金发青年大声地说道，“我来娶你啦——”

 

像极了当年她在机场撕掉机票拎着箱子准备跑出去，脸上带着因为生病而有些不正常的红晕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少年，对她叫出口的“凯莉——”

 

一天到晚总是凯莉凯莉的，哼，那就一辈子这么念叨吧。

 

当初的少女凯莉摇了摇头，果然，让金知道的话，她根本就走不了……肯定是安莉洁又通风报信了。

 

“其实我知道你要走，但是……”曾经脸上只有无忧无虑的少年表情有些沉重，“还是很不想去面对啊啊啊！这一点也不男子汉，可是，我真的很不想……”

 

“很不想凯莉你去我看不到的地方。”

 

在那一刻生出逃避之心的少年，终究还是像每天会出现在世界某一个角落里的太阳一样，勇敢地追了过来。不过，就算他没有过来也没关系，反正她已经做出了奋不顾身的选择。

 

“不过凯莉你出国也没关系，我会去找你的——”

 

凯莉莞尔一笑：“不用了，那太没意思了。”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很有趣的事情，没有金这个傻瓜的世界，岂不甚是无趣？

 

金：“对了凯莉，你看这是谁啊，居然知道这棵树是我们种的，但是刻字是什么的，好缺德——呃啊！”

 

凯莉斜了他一眼：“我刻的，我就是那么不善良，你有意见吗？”

 

“我没有我没有。”

 

担任伴娘的安莉洁象征性地看了一下新郎与伴郎团，就放行了金进来，她确实是像凯莉想的那样路过人间的天使，只不过，她是来见证昔年这对好友的婚礼的。

 

「听说红豆树象征着爱情。」

 

互相喜欢好多年，俗不可耐，却亦可大树参天。

 

END

金和凯莉的故事，其实我觉得是蕴藏着救赎的（原作）谁能不喜欢光呢？

人总是有趋光性的……现代pa就温馨了许多！好像也没有特别甜（挠头）

但确实是我想表达的金凯的关系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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