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有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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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攻略/鸳鸯两字怎生书 23~24

*每天晚上更新。抱歉我生病了orz,今天更新较晚……

*CP富察傅恒x璎珞,HE,重生设定,在查询资料的基础上私设如山。



前文在这里:鸳鸯两字怎生书


*本章过渡章,下章收拾尔晴(富察氏的女人们齐上阵x)

 (二十三)

 

“格格,格格您慢点,我这把骨头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啊——”

 

“少废话!”娜仁托娅手中马鞭一扬,她轻骑在前,一马当先地冲在了最前面,身后跟着另一个妙龄少女,后面才是一队侍卫与两架马车。

 

她可不是那种拎不清轻重的人,既然哥哥他们都等着她带人来救,她自然风风火火地带了亲卫,并派人告知了皇上、皇后,然后拼了命地换了一匹好马赶了回来。

 

“娜仁托娅!”莫日根远远地瞧见妹妹赶来,急忙唤道,娜仁托娅下马,把马背上那看起来像是颠掉了半条命的中年人一把扯了下来,匆匆扫了一眼兄长的伤势:“我只捉到了这个郎中,快马过来先给你们看看——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碍,富察侍卫他们呢?”

 

莫日根先向这大夫抱了抱拳,替妹妹道歉,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在那边。”

 

娜仁托娅瞧见这一地狼尸,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心知方才必定经历过了一场恶战,她此时也只觉浑身上下像是散架一般,但仍是扯过那大夫走:“你快过去给他们看看伤势。”

 

她走过去之后怔了一瞬,因为璎珞看起来十分憔悴,肿着的眼睛明显是哭过了,但她却是神情温柔的用手轻轻拭去傅恒脸上的一滴泪,而傅恒紧闭着双眼、面色潮红,浑身是伤,看起来情况很是不好。

 

傅恒这样的人,居然会落泪吗?

 

娜仁托娅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感受,她下意识推了一把那大夫,将他推搡过去给傅恒看情况,面对璎珞道谢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去安排马车过来,将两位伤员架上去。

 

“你这臭脾气的马估计只有你能骑回去了,怎么样,还能骑马么?”娜仁托娅回头对已经牵着马站到她身边的莫日根说道,莫日根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怎么,心情不好?”

 

“就是有点累,感觉自己还是赶回来的太晚了。主要是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先前的时候我觉得璎珞配不上傅恒,但是在狼群出现的时候我便意识到了。”娜仁托娅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如她。”

 

“有多少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故事,我自诩如若喜欢一个人,便会热烈的、真挚的去喜欢,但在生死关头我还是会犹豫,可是璎珞却能毅然决然地留下来与傅恒站在一起。这一点我及不上啊。”她展颜一笑,似是自嘲,又是嘉许。

 

娜仁托娅接过侍卫手中的缰绳,屏退了其他人,这才说道,“哥哥,我原先见到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以为他们是天底下最般配的人,如今看来是我太狭隘了,在危险到来的时候,顾不得身份与地位,所以感情当是与这些无关的。”

 

“我先前觉得这两人相互喜欢,是璎珞之幸。”她跳上马背,“却是到现在我才知晓那酸不溜秋的上邪,竟然是这个意思。”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璎珞与傅恒二人,当真是如此了。

 

“你要去哪?”莫日根敏锐地察觉了妹妹的心思,他伸手去拽娜仁托娅的马鞭,却见妹妹对他莞尔一笑:“行了,我还不能找个地方伤怀一二吗,不过是等会寻个地方喝酒去罢了,你还有伤,就别管我了——”

 

见娜仁托娅扬鞭拍马走人,莫日根叹了口气,叫了两个侍卫跟着她,这才回头去跟大部队回去。色布腾巴勒珠尔还好,没有发热,换了药养养就行了,因而在这辆马车里的姑娘很快就出来骑了自己的马,没有去打扰他与公主的相处。

 

倒是傅恒那辆马车一直闭着帘子,看起来好生压抑。

 

“佟佳格格,方才多谢你为我换药裹伤。”莫日根与刚出来的那姑娘颔首见礼,少女点了点头:“世子不必多谢,这是医者本分。叶大夫是我们那里的名医,富察侍卫一定会安然无恙,皇上也不会怪罪您与郡主的。”

 

这少女正是先前与璎珞同入宁寿宫的佟佳格格,名唤佟佳舜华。没想到这位格格竟是从小对医术颇感兴趣,机缘巧合下拜了叶大夫为师,医术颇为精湛,方才见到一地狼尸都未变色,要知道娜仁托娅都倒吸了一口气,这让莫日根心中有些佩服。

 

“太过忧心、紧张的话不利于世子伤口的恢复。”就是这姑娘太过于冷清了,虽然长得好看,但整个人跟结了冰似的,莫日根想,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名门贵女吧……他忽然想起娜仁托娅刚才提过的上邪,不禁问道:“我没有读过汉人的诗句,方才我妹妹提到上邪后便离开了,让我很是担心,敢问佟佳格格可知这诗的内容?”

 

佟佳舜华把这《上邪》念了一遍,如淙淙泉水之声。她想了想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况,璎珞与富察侍卫一起并肩奋战鏖战狼群,的确当得起这首诗。但见莫日根有些听不懂汉话的样子,她只好又解释了一遍,最终总结道:“令妹是个洒脱之人,不会有事的。”

 

见到叶大夫的时候,璎珞是无比惊讶的,但是既然有叶大夫在,那她的一颗心就已经放下了半颗,至少他的医术是信得过的。饶是如此,她依然心中充满焦急:“傅恒怎么样了?”

 

“这种处理办法很及时。”对于先前璎珞以狼脑为傅恒敷伤口的举动,叶大夫表示了肯定,马车虽然颠簸,但内置纸笔,“我现在就写方子,回去后便抓药。只要他能挺过今夜,此后便无大碍。”

 

也就是说今夜是最难熬的。

 

璎珞蹙眉,她始终握着傅恒的手,看着傅恒在昏迷中依然皱着的眉,心疼之余,心下却已经有了计较。她不会煎药,但这药必须有人守着才放心,而傅恒出事,皇后娘娘那里肯定会派人过来,富察家同样也会来人,甚至可能会有其他人来探望,这些都得由她应对。

 

面对富察家还好,毕竟富察夫人已经认可了她的身份,但是在其他人面前,她该以何种身份来应对?她毕竟还是个未嫁女,如果公然以类似妻子的身份照顾傅恒,想必外界定然会生出闲话,将好端端的生死相依说成二人因为某些不可明说的原因,所以不得不为此负责。

 

想到这里她不禁冷笑,流言蜚语什么的,她上辈子可是没少听。

 

璎珞想了想,掀开车帘唤莫日根:“世子,待会回去后,你可否请我的兄长瓜尔佳苏勒来一趟?”让兄长陪同叶大夫煎药,至少药房那边是稳妥了的。

 

等到下了马车之后,璎珞打算请和敬帮个小忙,毕竟除了他们几人之外,没人知道和敬是半路又折回去的。娜仁托娅派人通知也不会说的那么详细,她至多等皇上回来后与莫日根一起亲自去请罪时才会解释——所以现在肯定所有人都以为,和敬一直在场,目睹了全过程。

 

佟佳格格的声音很是好听,璎珞听到舜华在外面念了《上邪》,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那时候她还年少,心里装着复仇大计,口口声声道不相信男人、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傅恒能做到不顾门第而迎娶她,她看起来对真情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但内心里却又充满向往,隐隐想要相信这些可以成真。

 

璎珞在最好的年华,喜欢了一个人。

 

她曾经也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可以度过一生。

 

或许是时间不对,又或许是地点不对,再或者是没有缘分。她以为他迎娶尔晴是背叛了自己,但随后冷静下来她就知道这不可能,诚如她宁可在大雪中三步一叩也不肯否决自己的情意,傅恒也绝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

 

他定是有苦衷的——可是她没有听那苦衷的机会了。她想要道歉,但最后连道歉也说不出口。

 

傅恒说,你永远不必对我道歉。

 

可她还是觉得对不起他。璎珞想起她坐在轿辇上从他身前走过,如同未曾相识,而傅恒避到一边,紧紧注视着的实现让她觉得如芒在背——傅恒那时候,好像是有一滴泪落下来了的。

 

她以为她瞧错了,傅恒这样的人,怎么会落泪呢?

 

可傅恒今日在听到她说如果他醒不来,便要用七星连珠火铳自裁的时候,分明是落下了一滴泪,看得不真切,指腹触到却是湿润的。他不舍得她受伤,不愿意她赴死,所以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是的,傅恒种种选择,全是为她着想,想她平安,哪怕是她得了会传染的病也依然会偷偷来照顾她……

 

他这种人啊,宁可受伤的、吞下苦果的,全是他自己。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什么都要背着,都要自己扛着,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所以要挡在她面前。

 

瞧她多守信啊,最后约好了下辈子换她来等他,可不就是在瓜尔佳府等了几年,一入宫就遇到他了吗?这次终于换她来知晓一切,换她来体会他那种感受,想必当初自己病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傅恒也是这般焦急无措,但又不得不咬牙照顾她的吧。

 

换我心,为你心……可真是个冤家,不能吃一丁点的亏。

 

璎珞伸手点了点傅恒的额头,前世种下的因,今生结成了果,她全部都还回去,然后再把自己嫁过去,大约是能抵债了。她笑了笑,眼神忽然变得锐利:既已相知相惜,就算山无陵、江水竭、冬雷夏雪天地合一,今生也休想让她与傅恒劳燕分飞!

 

等到抵达营地后,璎珞谢过了莫日根。而和敬许是因为她方才已经与色布腾巴勒珠尔叙了一路了,有什么话都说过了,之前的丧气一扫而光,挺直了腰板表示她办事,放心就好。

 

娜仁托娅是有分寸的,她调的是本部的亲卫,又只派人去通知了帝后二人,如今皇上还未从围场归来,因而皇后的人应该是最早过来的——然而最早赶到的却是富察夫人。

 

璎珞早在她来此之前,便差人去寻了海兰察,让他赶回了他与傅恒的营帐为傅恒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又用湿毛巾细细地帮傅恒把脸上的血污都给擦干净了,这样富察夫人见了应该会放心一些。

 

饶是如此,富察夫人还是忍不住抹泪。

 

她自然是从皇后那里得到了消息才急忙过来的,按说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一同出去,结果儿子躺着回来,儿媳妇还杵在那里好好的,富察夫人本是有些迁怒的。再加上尔晴委婉地告诉她说傅恒之所以同意出去,就是因为璎珞,如果不是因为璎珞,他今天就只会好好休息,根本不可能遇此横祸。

 

但是富察夫人半路上又遇到了和敬,外孙女扑到自己怀里一通痛哭,倾诉了自己的害怕:“您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我本想先走的,但只有郡主的马可用,于是我就躲在树上了。但是璎珞就没打算要走,她一直陪着小舅舅。其间有一只狼从背后偷袭小舅舅时,若不是璎珞奋不顾身地冲过去砍了那只狼,小舅舅就要……”

 

富察夫人被她说的险些魂飞魄散,本来是她在安慰和敬,倒变成和敬反过来安慰她了:“都怪灵筠不好,若不是我执意要去打山鸡,拉着小舅舅作陪,也不会有今日的事了……”

 

和敬公主,讳灵筠。

 

自家外孙女说的话,富察夫人自然是信了的,想到此次出行本不是璎珞提起,她也是平白飞来横祸,这姑娘又冒着赴死的危险也甘愿留下来陪着儿子,并且还救了他一命,此时又悉心地照料着傅恒,的确是位好姑娘,可堪良配。

 

璎珞擦着眼泪说道:“璎珞的兄长正守着药炉,方才阿玛也让人送来了一支老山参……”她这话表明了瓜尔佳氏对此事的态度,“原本额娘也是要来探望的,但因为大夫说了傅恒需要静养,所以璎珞便没让她过来打扰,否则不利于傅恒的恢复……”

 

富察夫人颔首,她摸了摸璎珞的头,然后也用手帕拭泪:“好孩子,别哭了。”璎珞又讲了一番与和敬所言没有什么差别的经过,连连对富察夫人道歉,所言皆是对傅恒受伤的难过与自责,句句发自肺腑,听得富察夫人几乎已经把她当做了未来儿媳。

 

然而外面却忽然有些吵闹。

 

TBC

 

 

(二十四)

 

璎珞请富察夫人坐好,她掀开帘子一看,只见外面好不热闹。原是兄长煎好了药送来,傅恒受伤之事已经传遍,太后那边便遣了钮祜禄雅南来看望,并带了盒补药,她对二人点了点头,目光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尔晴。

 

“璎珞,这宫女让我把药交给她拿进去。”兄长警惕地说道,“叶大夫做好药之后我不敢假以他手,自己拎了过来,想叫你出来拿药。毕竟大夫说了需要静养,咱们身上都沾了各种灰尘,怕是不利于春和恢复,进帐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瓜尔佳格格。”尔晴依然是那副温和的模样,“皇后娘娘让奴婢来看望富察侍卫,奴婢好心要替苏勒大人拿药,没想到竟然造成了这般误会,实在并非奴婢本意。”

 

璎珞却不想理尔晴,她对兄长说道:“此事多谢兄长,兄长做得极好,还请兄长先回去告知阿玛与额娘,富察侍卫情况稳定,只是仍在昏迷之中,若无大碍,明日便可醒来。”

 

钮祜禄雅南将补药递给兄长,请他带去药房给叶大夫,让叶大夫酌量使用,两个人并无交谈。兄长离开后,雅南就立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情况。

 

璎珞看她一眼,见她并无离开的样子,也就没再管她,这姑娘是太后亲戚,又是她的未来嫂子,留下来显然是打算帮她的,于是她顺手将从兄长那里拿到的药递给了雅南。

 

尔晴面色微变,她明显感觉到了璎珞的敌意,只是心下仍然不免嘀咕,她与璎珞并未有太多交集……倒是自己从富察夫人与履亲王妃此前出入长春宫,和敬公主带了璎珞过来,从而推断出璎珞是傅恒未来的夫人而有些愤恨,难道璎珞竟然察觉到了?

 

璎珞盯着面前这个在前生让她、傅恒与皇后娘娘三人都陷入痛苦之中的恶毒女子,不轻不重地说道:“尔晴姑娘回去将我方才告知兄长的那番话告诉皇后娘娘便可,大夫说了傅恒需要静养,不可被多人打扰——姑娘还不请回?”

 

尔晴不服地看了雅南一眼,似是在控诉钮祜禄格格在这里,说不定等到她走了之后,钮祜禄格格就要进帐探望了。

 

雅南微微一笑道:“尔晴姑娘看我作甚?我可是个耳聪目明的,瓜尔佳格格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并未打算进去,只是暂且帮她拿药而已。”

 

这是太后的侄女,尔晴不好和她有什么冲突,只是她不知道雅南与璎珞兄长议亲之事,所以并不清楚这位钮祜禄格格为什么要帮着璎珞挤兑自己。

 

她虽面色微僵,但语气已然变冷,带了些许质问:“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探望的,皇后娘娘是我大清国母,又是富察侍卫长姐,奴婢代表着长春宫的脸面,于理于情,进去探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是何人给你的脸让你代表长春宫?”尔晴冷笑,那她璎珞就笑的更冷。

 

她这一句话可算是彻底撕破了之前的和睦,让尔晴意识到这姑娘是不打算善了了,作为刑部尚书的孙女,尔晴也是颇有底气:“奴婢方才便说过了皇后娘娘的身份,奴婢是奉命而来的。这里是富察侍卫的营帐,试问瓜尔佳格格是以何种身份阻拦奴婢?”

 

“怎么,尔晴姑娘是不打算谨遵大夫医嘱,想要闹起来影响富察侍卫恢复吗,你这是安得什么心?”璎珞才不会去踩尔晴的陷阱,她与傅恒目前尚未交换庚帖,的确名不正言不顺,若是直接说是未婚妻,恐怕会让一些人多了些议论的谈资——她可以不在乎,但是不能损坏了瓜尔佳一族的名誉,更不能让傅恒的名声有所污点!

 

而尔晴这个女人,就是傅恒前生最大的污点。

 

她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与尔晴的距离,几乎是在对方耳边轻声说道:“我是什么身份你还能不知道吗,你是什么身份我却是清楚的,一个皇上与宗亲都瞧不上的,留在宫里养老到了年纪就放出去配人的贵女——丢不丢人,娘娘待你这般好,你惦记着她弟弟,下次岂不是要爬龙床?”

 

这声音因为太低,只有她们二人听得清楚,由于内容太过于诛心,导致尔晴这般平时看不出来内心想法的人,此时也不禁愤怒道:“你这是血口喷人,身为公主伴读居然出口便是污言秽语,你这般阻拦我,是怕我将富察侍卫伤势如实禀报后,皇后娘娘会怪罪你吧?”

 

她自以为自己抓住了把柄,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今日之事若不是因为你,富察侍卫并不会受伤,红颜祸水还在此疯言疯语……奴婢不与你计较,先行告退就是了。”

 

但是尔晴这话说得不好,她打击范围太大了。钮祜禄雅南听着也是变了脸色,因为她曾经也是公主伴读,这姑娘一句话把她也给拉下水了,这下就算不是帮璎珞,那也要维护钮祜禄家族的名誉:“尔晴姑娘留步,还请你把方才这话再说一遍!你这般质疑公主伴读,是在质疑钮祜禄一族与瓜尔佳一族教育无方吗,我竟不知你是以何等身份来教训我们。”

 

璎珞立即接了雅南的话:“或者说,尔晴姑娘你其实是想质疑提议选拔伴读的皇上,还有审查伴读是否合格的大学士与太后娘娘?”戴高帽子谁不会,尔晴用长春宫压人,那她便用更高的压回去。

 

姑嫂二人夹枪带棒一顿讥讽,配合绝妙,尔晴身为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已有几年,还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折辱,她告诉自己要忍下去,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把自己先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原是奴婢说错了话,在此向两位格格致歉。”

 

璎珞有些失望,尔晴还真是能忍,她现在肯定已经恨得牙痒痒了,但是居然还能保持冷静,心机真的是很深了。

 

“可两位格格也不能因为故意要与奴婢为难,而一直拿着富察侍卫的药不送进去吧!”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尔晴忽然拔高了音调,“我竟不知瓜尔佳格格是安了什么心,难道是怕富察侍卫醒来说什么话不成?”

 

“你——”璎珞只想如前世一般给她一个大耳刮子,却被人凭空拦住了手,她诧异地看过去,却见是富察夫人,想必是夫人久等璎珞不回,外面又吵得厉害,自己出来看情况了。

 

难怪尔晴忽然拔高音调,竟然是因为瞥见了富察夫人,当着面上眼药呢!璎珞收回了手,那边尔晴还未来得及窃喜,富察夫人却是抬手给了尔晴一巴掌:“我瞧你才是不安好心!”

 

富察夫人能做一品诰命夫人多年,什么明争暗斗没见过,早在和敬与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她便反应过来,自己让尔晴这个小辈给算计了,亏她之前还觉得这姑娘眉清目秀堪为良配,有意为傅恒聘请尔晴为妻,现在看来,实在是当初看错了!

 

“夫人……”尔晴捂着脸不解地哭道。

 

但璎珞却窥见了尔晴眼底的恨意,她看了雅南一眼,雅南把药递给了她,对富察夫人行了个礼便先告辞了。

 

富察夫人则继续道:“你方才问璎珞是什么身份,我便告诉你也无妨,她是我们富察家未来的少夫人,是我儿傅恒未来要明媒正娶的妻子——璎珞,你进去照顾傅恒吧,我要去面见皇后娘娘,就算拼了我这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命,我也要请娘娘为你们二人请婚,顺便将这包藏祸心的人赶出宫去!”

 

这姑娘能因为嫉妒之心而挑拨她与璎珞的关系,未来说不定就会对容音下手,绝不能留在女儿身边祸害女儿,富察夫人注意打定,再不看地上的尔晴一眼,拂袖离去。

 

璎珞方才听到富察夫人的话一时间五味交集,她是富察家认定了的傅恒之妻,她得到了未来婆母的认可。她前生幼年丧母,后来入宫后,婆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宫中女眷能唤她皇额娘的只有皇后一人,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仅有了瓜尔佳夫人这个关心她的额娘,还多了一个会维护她的,傅恒的额娘。

 

至于尔晴,璎珞冷眼看着这姑娘,她让和敬去告知富察夫人这事原本不过只是提防着尔晴,没想到尔晴是真的争气,没辜负她这未雨绸缪:“你好自为之吧,再不走我便叫侍卫了!”

 

再恨又能如何?皇后娘娘就算护着她,但面对额娘与弟弟,也绝不会留尔晴在宫里的。璎珞提着药走回营帐,摸了摸傅恒的头,温度好像低了一些,但仍是太热。

 

璎珞将新打湿了的毛巾拿来,换下傅恒额头上的毛巾,自己先尝了口苦药,苦得她眼睛鼻子嘴巴差点都皱到一起,水温正好。只是眼下她却翻了难,如何给傅恒喂下去呢?

 

直接用瓷勺递过去,傅恒昏迷着闭着嘴,内里也是牙关紧闭,根本灌不进去。璎珞想了想,扶着傅恒倚在床上,然后把傅恒的鼻子给捏住了。

 

这下为了呼吸,傅恒倒是开了口,她有些心虚地把药给他灌了进去,结果把傅恒给呛着了,咳嗽了半天,咳的她一颗心差点给吓得飞到九霄云外。

 

病人真是难伺候啊,她当初生病时应该没这么折腾人吧?璎珞苦着脸看着面前傅恒,她将他又放平回去,心想等下一碗药来了,可不能这么粗暴了,但是该怎么办呢?

 

她想啊想,忽然红了脸。

 

后来帝后二人带着东西亲自又来看了一次,除此之外,璎珞并没有打算让傅恒在昏迷时再见他人了。只是等着兄长再度来送药时,璎珞接了药先把他赶走了。

 

她先把傅恒扶好,然后看着手里那碗黑漆漆的药,咬咬牙,大义凛然地喝了一口,皱着眉做到傅恒身前,扶着他的脸颊,为他渡药。

 

软绵绵的触感却让她毫无旖旎心思,虽是唇齿相依,但这唇齿之间全是苦味,璎珞这一次给他吃过药之后,自己先灌了口水出去吐了:好罢,这下她与傅恒真的是“同甘共苦”了。

 

等璎珞漱口之后回来,她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看着傅恒褪下一层潮红的脸色,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还在发热,但是温度明显没那么高了,瞧他脸上都多了别的颜色,变得苍白了一些……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折腾了一天,她也觉得自己身子骨几乎要散架。海兰察很体贴的压根就没回来,不知道去找那个同僚的营帐寄住了。她趴在床边看着傅恒,觉得这个人真是怎么看都觉得好看,竟然没有因为生病而憔悴许多,倒是她累极了,看起来跟大病过一场似的。

 

那她当初真生病时,看起来岂不是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就那般惨状,傅恒都能偷偷吻她一下,可见是真的很喜欢她了。

 

璎珞失笑,学着当初的傅恒,在他脸颊边轻轻落下一吻,只觉满心满眼都是幸福感。然而此时她忽然听到傅恒低声道:“璎珞……”

 

这一声呼唤吓得璎珞腾地一下坐好,顿时脸红的不行,然而只一会儿她便发现傅恒不过是在梦呓,顿时哭笑不得。璎珞伸手点点他的鼻子:“让你吓我,下次我可不照顾你了,真是欠你的……”不过也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毕竟傅恒连做梦,都是想着她的。

 

不梦闲人唯梦君,她懂。

 

据说特别想念一个人,而你的诚心足以感动到他的时候,那个人就会入梦而来。

 

而璎珞前生自从成为后妃以后,就再也没有梦见过傅恒,是他不愿,也是她不敢,毕竟身处后宫如履薄冰,万一睡梦中的呓语被人听了去,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然而当傅恒离开后,那整整五年里,她却也从来没有梦到傅恒。

 

是傅恒一直在怪她吧……

 

想着想着,璎珞支着下巴竟然渐渐睡着了,再度睁开双眼时,营帐中竟已大亮,原来是天明了。她揉揉眼睛,却见傅恒睁着眼睛看她。

 

“你醒了?太好了!”璎珞惊喜道,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见高烧已退,一时间欢喜得有些语无伦次,“我得赶紧告诉富察夫人让她来看你,还有皇后娘娘与和敬,哦不行,得先请叶大夫过来再瞧瞧,你还得换药的……”

 

“你守了我一夜?”傅恒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璎珞这才想起来,应该先给傅恒倒水喝,她急忙又去倒茶,壶里的茶却是凉的,这让璎珞顿时皱起了眉,都怪她睡着了,不然傅恒醒来定是能喝到热茶的。

 

“你别忙了。”傅恒失笑,他真怕璎珞现在这恍恍惚惚的模样不小心摔着跌着了,“你帮我去取个东西过来。”

 

璎珞瞪了他一眼,按照傅恒说的地方,找出来了一个小木盒,她把这木盒拿过来放到他面前:“喏,东西给你。”

 

傅恒却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取出一件东西给她:“不,应该是东西给你才对。”

 

竟然是一枚小巧玲珑的白玉指环。

 

“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傅恒低声说道,“我昏昏沉沉之中便想着要将此物送与你了,因此才醒来的这般早。璎珞,我且问你一句……”

 

“你愿意嫁给我富察傅恒,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吗?”

 

TBC

 

*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出自《与李章武赠答诗》

*这两章因为傅恒昏迷所以他的出场不多,后面补回来。

*明天大结局,把其他事交代一下然后就结婚啦!!!大结局后有一篇番外。

*其他CP:和敬公主灵筠x色布腾巴勒珠尔,雅南x兄长,莫日根x佟佳舜华,海兰察x明玉,这些都会顺带提几句,至于娜仁托娅也会有归宿的。

*尔晴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提她,轰出宫吧!被傅恒的额娘、媳妇再加大舅子的媳妇三人收拾了一顿,然后被姐姐赶走——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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