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有暖

【名柯/安室透BG】独一无二 19

*旧文修订中，本章新增3k

第19话·承诺

 

对于安室透所做的事情，结月的确并非一无所知，但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早在先前分别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他可能是要去做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了。其实就算这次重逢之后，他不对她进行解释，她也完全能够接受和理解。

 

而诸伏景光与松田阵平在同年牺牲，互相交换了噩耗的两个人彼此成为了慰藉对方的良药，一起走过了非常艰难的时刻。不过那时候她也只是知道景光出事了，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因为那个时候见到景光活着最后一面的那位先生的真实身份还没有暴露。

 

在这次重逢之后，因为情况安定了许多，安室跟她提起来的细节就比之前多了一些，毕竟他们在温泉之行那日畅聊了一晚。因此她知道了景光死亡时的具体场景，以及他对FBI卧底的怨恨，不过他没有告诉她那个卧底的真名，她只知道对方是个男人，代号是黑麦威士忌。

 

在安室讲述的时候，结月其实就有些疑惑。那个黑麦威士忌不清楚安室身份的情况，但他既然认下了杀害景光的举动，还解释说因为景光是卧底，那么他肯定会和景光有过沟通，因为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

 

可是景光是自杀的……在发现这个细节之后，安室只会增加对那家伙的怀疑。

 

如果黑麦威士忌只是为了继续隐藏身份才认下了这个罪名，那他逃离之后完全可以告诉安室具体的情况吧，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总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不可说的细节。

 

或许是出于小说家的直觉——塑造的如此神秘、聪明的角色不应该如此草率的死亡，结月赞同安室透在这方面的看法，她也觉得那个人应该没有死。

 

但这些暂时不是结月要考虑的事情，电话那端里的夏希连着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夏希，稍等一下，我等会给你回电话。”

 

她面前站着的这个不小心被她撞到的人，正是此前有着一面之缘的，目前住在工藤宅的那位冲矢昴先生——也是安室提醒过她，最好不要靠近的男人。

 

不，只是她单方面见过他一次，毕竟当时他们都忙着开车去救被绑架的柯南，因此她只是在车上匆匆地看了对方一眼，并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注意到她。

 

……看来是注意到她了，因为结月觉得这次偶遇应该不是什么巧合。虽然她不清楚冲矢先生的来意，但能住在那个叫工藤新一的名侦探家里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这位先生。”结月问道，“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冲矢昴比她想象中还要直接，她以为对方至少会与她互相进行自我介绍，没想到他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并且问出了一个问题：“松田小姐，你好。”

 

“请问你是不是曾经纹过纹身？”

 

结月立刻后退了一步。

 

看来对方把她查的很仔细，是想根据她当年的纹身怀疑了安室的身份吗？可是那个部位她并没有留下过什么照片。不过，抛开这些因素，对一个初见的女孩子提及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失礼。

 

“先生既然认识我，那么在问别人的私事以前，是不是应该自报家门？”尽管对方表现的足够温和，但结月仍旧非常警觉：“否则我会以为你在骚扰我。”

 

“……啊，是在下失礼了。”来人自我介绍道，“我是冲矢昴，东都大学工科研究生，青木馨是我的学妹。”

 

青木？结月微微恍然，对方是她在读高中时同社团的同学，被青木在更衣室里瞧见过纹身……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她没有预知未来的本领，而那个位置又比较隐蔽，常年被袜子所覆盖，所以她没有很刻意的去隐藏过。

 

但是更加可疑了，哪有人会因为知道学妹的室友有过纹身，就在第一次直接问出来啊？这个人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还是懒得做样子呢？

 

“难怪你知道这个。”她镇定地说道，“说起来，既然青木是你的后辈，那我也要称呼你一声学长。所以，冲矢学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有些好奇而已，因为青木学妹说实在没想到看起来非常优等生的你会去纹身，做这种比较叛逆的事情。”冲矢昴的笑容颇有一些探究的意味，尽管语气听起来很和善，“她说，那是个英文名，也许可能是你当时恋人的名字……”

 

“Zero.”

 

结月微微蹙眉。

 

她和降谷零的见面主要集中在他在警校练习的那半年的休假日，以及他刚入职之后的那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工作性质，其实他和景光哥哥来找她的次数最少，来得最多的还是哥哥和研二。

 

在仅有的几次里，因为她送了降谷零一只情侣款的棒球帽，所以他即使来找她也都会戴着帽子，遮住了显眼的发色，因此青木对他应该没有太深的印象。

 

看来冲矢昴应该只是在试探她，他知道的也不多。

 

那就好办了。

 

“这样啊，那么青木同学有没有告诉你，我后来又纹过别的数字，比如……Two。”她嫣然一笑，“我会把每一个恋人的名字都纹在身上哦，但是很遗憾，他们之中不乏有人早早地就离世了。”

 

“冲矢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被纹上去的兴趣？”

 

“……”

 

用死亡名单式的回答告别了冲矢昴，结月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真不好应付，好在她在洗去“Zero”的纹身后的确有在纹过别的字母，因为萩原研二殉职了，她想要纪念他。

 

为此千速姐还问过她，是不是暗恋研二，但因为他的女人缘太好了，导致她不敢靠近什么的。

 

“那我觉得，哥哥应该会找他打一架。”结月说道。

 

“……确实，但你可能比一些喜欢研二的女孩子还要用心了。”萩原千速感叹道。

 

按照松田阵平对结月的疼爱程度，如果知道妹妹喜欢自己的朋友却爱而不得，再好的朋友他也肯定会认为对方好没眼光，出来挨打。

 

起初结月只是为了不想让别人将数字和降谷零联系到一起，又为了纪念萩原研二，这才这么做。但她没想到的是，后来哥哥和景光哥哥相继去世，因此她又纹过他们的名字缩写——总要有人去纪念他们，零君没办法直接这么做，那就交给她吧。

 

她会一直记得他们的。

 

因此，古泽女士才怀疑过她是不是私生活混乱，毕竟在不知道这些字母含义的外人看来，这无疑是她花心的表现。

 

一年前伊达航去世之后，她把景光的名字洗掉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伊达航有女朋友，会有人记着他，所以她就没有再做这种纪念了……只是谁也没想到后来他的女友会自杀。

 

不过，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冲矢昴先生，反过来戏弄他一下的感觉还真不错。很显然这位先生对她本人没有什么兴趣，他想知道的是她的人际关系，这样的目的很难不让人感到恼火，虽然她的戏弄也只是说说而已。

 

因为她对他本人也毫无兴趣。

 

当年她纹下“Zero”的那家店并不在东京，因为那是她回长野县老家为亲生父母扫墓的时候纹下的……但是这无疑是一个隐患，不知道那家店铺是否还在经营，替她纹身的老板是不是还记得这件事，看来她得把这个尾巴一起想办法解决了。

 

只是，想起冲矢昴最后说的那句话，结月不由得皱了皱眉，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是真是假的意义已经远不如当下重要了。”冲矢昴面不改色地说道，“松田小姐，再会。”

 

太巧合了，在她因为那个怀疑而心烦意乱的时候，这个人居然恰巧出现，说出了这种具有暗示意义的话……是谁跟他通风报信了吗？可是，就算是说她心烦意乱，对方也不可能猜到她因为猫咪的事情而想到了这一层吧？

 

如果她没记错，在她离开的时候，柯南好像有在用手机和谁发着讯息，他也许可能把她的反常结合当时的场景告知了别人。

 

柯南大概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变了脸色，但他可能会猜到这和安室有关系，所以找冲矢来试探她，这个思路勉强合理。可是，冲矢一定能从她这里试探出什么吗？他又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等等，他真的完全不可能知道吗？

 

如果是当时在现场的人，认定了她与安室关系匪浅，猜到她也许想到这一点……也未尝没有可能。

 

难道这家伙——

 

结月倒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恼火加剧了。

 

为什么要来暗示她，让她更加烦恼，如果是当事人，不如直接去找零君对峙啊。真是的，她明明只是想跟喜欢的人过安静的生活的而已，怎么生活越来越戏剧化了……算了，还是零君说得对，果然应该远离冲矢昴的。

 

在签售会结束后还是回长野县一趟吧，反正爸爸妈妈也搬回了老家居住，她回长野并不会引起什么怀疑。只是，她最近经历的案件实在太多了，真希望这次不会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顺便，她确实赞同冲矢昴的那句话——“当下最重要。”

 

但前提是，不能让降谷零去背负朋友死去的罪责感了，他已经肩负了太多。

 

主意打定，结月再次拨通了夏希的电话：“夏希，不好意思啊，刚刚临时有点事去。下周的签售会结束后正好是休息日吧，你要不要跟我去长野县玩一趟？”

 

当然，她被夏希给训了一顿：“结月姐，你下次能不能别突然挂断电话啊，我好担心你的！”

 

“抱歉、抱歉，绝对没有下次了！”结月十分诚恳地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我记得你的签售会是在金曜日（星期五）吧，未免太忙了，你不是还要去医院见我爸吗，之前预约的事情你是不是忘了啊？”夏希提醒道，“所以你打算让我们坐晚上的列车去长野县？”

 

……诶，是哦，她真的差点忘了与木户先生有关于杯户中央医院的预约了，因为她这段时间的生活实在太丰富了，导致她的心理情况没有再出现什么问题。

 

还好她是自由职业者，不然单是工作的安排就会忙不过来。在结束与夏希的通话之后，结月又查看了车票的购买信息，确认应该不会晚了列车的时间，于是选择了订票。

 

随着新计划的决定，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突然放松下来之后，疲劳很快席卷了全身。不只是因为烦恼会让人疲惫，主要还是因为今天早晨……

 

算了，她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吧，毕竟敏锐的侦探先生可不会被轻易地应付过去。

 

于是结月深吸了一口气，找了家咖啡厅休息了一会，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拨通了安室透的电话：“安室先生，请问有没有时间做一下护花使者呀，我这边和夏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要不要陪我去逛商场呀？”

 

决定了，今晚过去了她要在床上直接躺到举行签售会的土曜日。

 

幸好她之前听从木户医生的建议，会定期去健身房通过运动来缓和心情，不然她如果真的只是一个长期宅在家里的小说作者，身体情况真的会堪忧。

 

过了一段时间，她看到了熟悉的白色的马自达，对方摇下车窗，关心地问道：“走得那么急，是木户小姐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想起来从她那里借的一本书里夹了她明天要交的作业，所以刚才回家给她拿书了。”结月从容地解释道，很好，借口合理，他看起来没有怀疑。

 

她扫了一眼周围，然后旁若无人地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才绕道过去副驾驶。

 

“……？”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亲他一下，倒让安室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一瞬间回到了他去她所在的学校找她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这么突然凑过来，送他一个吻。

 

安室透发动汽车，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突然回到了你读高中的时候。”

 

“我和那时候难道有什么区别吗？你是不是想说我不如那时候可爱了，更喜欢那个时候的我？”结月意有所指地说道，“哦，等一下，我记错了，某人好像更喜欢成熟温柔的女性……”

 

“还真是抱歉呢，从一开始就不符合你的预期。”

 

适度的任性可以促进感情的进展，身为恋爱小说作者，在纵容自己的恋人面前，她一向会把握具体的尺度。

 

“……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罪名啊。”安室无奈道。

 

汽车拐过了一个弯，在信号灯面前停下，他偏过头，对她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在认识你之后，我的预期不会变成你呢？”

 

咦？

 

“真的变成我了吗？”她好奇地问道。

 

“这个啊……不告诉你。”

 

结月：？

 

她哼了一声：“这话说的，好像如果我们能够更早点认识，比如在最初的相见之后就有所交集，我就会变成你的理想型一样。”

 

其实她说这话主要还是因为想要顺着安室透的话来，免得引起他对她之前匆忙离开的怀疑，并没有怎么期待他做出什么回答。但出乎意料的是，安室沉思了片刻，认真地做出了答复：“我觉得，很有可能。”

 

他小时候之所以对成熟温柔的女性颇有好感，主要是因为在童年时经常遭到同龄人的排挤，没少感受到的别人的恶意。因此，他对善意非常敏感，所以一直以来都想要再找到艾莲娜医生的下落。

 

如果在更早的时候他会认识结月，按照结月的性格，她一定也会对他毫不吝啬地释放善意，说不定他的理想型就会变成可爱的那种。

 

“不是，安室先生，你不会是在故意气我吧。”结月不满地说道，“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年龄差，我不可能来得更早的啦！”

 

“但你是一直在的。”

 

“……”

 

不、不对，明明是她想要做点什么让他分心，没想到居然是她反过来心动。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结月微恼地说道：“好好开你的车……等会我要买好多东西，你就跟在我身后负责刷卡拿东西好了！”

 

“遵命，公主殿下。”

 

“你是哪来的管家呀。”她也忍不住笑了，顺便讲了一下自己的安排：“签售会结束后我要回一下长野县，夏希到时候会陪我去，好久没有回老家了。”

 

安室闻言，沉默了一会，在等下一个青信号的时候，他握了握她的手：“我到时候有点事情，如果可以处理完……”

 

“你不用陪我啦。”结月非常体贴地说道，“忙你的就好。”

 

……有时候她的占有欲意外的低，安室透如是想。

 

然而在抵达商场之后，原本准备好做管家的安室却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因为结月一直在拿各种男装给他比划：“你到底是什么衣架子啊，怎么感觉穿什么都好看，啊，真想每件都给你来一套。”

 

她有些苦恼地说道：“……我的卡可能要刷爆了。”

 

“不是你要我陪你来选签售会时的衣服吗，怎么变成给我买了？”安室握住了她继续拿衣服的手腕：“你再这样下去，工作人员肯定要以为我是只会靠女朋友养活，靠脸吃饭的男人了。”

 

听起来像男公关。

 

“哎呀。”结月伸出手指，亲昵地戳了一下他的脸：“因为你上次给我买了浴衣嘛，礼尚往来而已，我又不是以前的高中生了……我可是独立女性，有一定的经济能力。”

 

她拿出了银行卡模仿有钱人，大方地说道：“喜欢什么随便挑。”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到她言语间的雀跃，突然一时失语。

 

结月虽然很早之前就在向杂志投稿了，但她出版第一个故事，真正拿到一大笔钱，还是在松田牺牲之后。后来他们的父母就回了长野县，只有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想来除了木户夏希，她很少会有这种可以为别人挑选东西的欢欣时刻。

 

而且情况是不一样的，木户小姐比她年少，是如同妹妹一般的存在。可是一直被照顾的结月，其实最想要回报的人，是比她年长的一直照顾她的兄长们吧？

 

苦涩蔓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像编织的网。

 

即使是这样的小事……她却很开心。

 

很难不觉得，他欠她太多。

 

“给我挑衣服是可以的，但是今天最重要的任务还是要先把你的衣服买好。”他提醒道。

 

“……也不是不行。”结月想了想，拉着他就往女装区走，然后他就看到她径直地走过了那些在他看来都非常适合她出席签售会时所穿的衣服。

 

嗯？

 

片刻之后，他发现结月拉着他逛到了内衣区。

 

“你来帮我选吧。”她笑眯眯地说道。

 

这让安室透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难怪她要喊他来一起逛商场，看来她对今晚已经有所安排了。

 

……等一下，怎么选起了泳装？

 

“未雨绸缪，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去海滨浴场玩，但先准备着吧，有备无患。”结月笑嘻嘻地说道。

 

嗯，海边啊，一起畅想旅行计划的感觉也蛮好的，安室一边表示赞同，一边把她手里的泳装放了回去，换成了露肤更少的款式。

 

“……你怎么在这方面跟我哥哥一样，不过要稍微好点，至少审美要好看很多。”结月忍不住说道，“他恨不得让我穿千篇一律的学校泳装，我严重怀疑他是在嘲笑我。”

 

这一点他非常能理解松田，女孩子们想要展示自己的身材，但身为对方的家属，他们很难不提防其他男人投来的色眯眯的眼神。

 

哪天如果有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游泳的场合，倒是可以试试其他款式。

 

“好啦，衣服都买好了，接下来我们去享受一个浪漫的晚餐吧。”结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已经提前预约好了。”

 

安室不由得打量了她一番：“真的没有做什么心虚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今天是交往纪念日，应该进行一个特别庆祝，毕竟生活里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结月理直气壮地说道。

 

为了掩饰她的想法，在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她本来是想伸手大大方方地拍一下，催促他赶时间，然而最后手不小心往下挪了挪，拍到了觊觎已久的地方。

 

“……”

 

结月咳嗽了一声：“啊快走吧一会赶上下班堵车的时间就不妙啦。”

 

语速暴露心情，她完全都不心虚的，绝对不心虚！

 

……不就是拍了一下她男朋友的翘臀吗，又不是没拍过。

 

总感觉有点可疑，安室若有所思地想。

 

抵达餐厅后，侍者为两人倒好了红酒，就先一步离开了。结月摇晃着高脚杯，看着对面连使用刀叉动作都十分优雅的安室透，感觉一切有点不真实。

 

太幸福了，就会有种想让人落泪的冲动……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露出一个笑容：“透君，为了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cheers？”

 

高脚杯发出碰撞声，安室也弯了弯嘴角，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地吃过高档而浪漫的西餐，对面坐着的人也各不相同。只是唯有这次，他无需有戒心，可以享受食物带来的最简单、最朴实的快乐。

 

他相信她特意的准备并没有恶意，而她不想说的事情，等到她想说就好了，他有这个耐心。

 

所以，他接受她的示好……然后会好好地还回去。

 

过了一会，侍者拿来了一束明艳的红玫瑰：“小姐你好，这里有你的一束鲜花。”

 

“咦？”结月惊诧地接过那束玫瑰花，低头嗅了嗅，花香芬芳馥郁，一瞬间就让人心情大好。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她却已经有点微醺了。

 

她抬头看向对面眼含笑意的恋人：“谢谢，我很喜欢……好多年没有收到玫瑰了，你什么时候订的呀？”

 

“在你告诉我餐厅的位置之后。”安室笑道，“你喜欢就好。”

 

“……嗯，很喜欢、很喜欢。”结月看向他，似是在说鲜花，又更像是在说送花的人。

 

当晚的账单在安室透暂时的时候就付过了，果然拿好几份工资的人完全不想和她客气的。没事，离开商场的时候她也买了几套衣服给他，非常完美的礼尚往来。

 

因为喝酒开车是非常危险的举动，所以结月提前叫了代驾，在抵达她住的公寓停车场之后，代驾就离开了。

 

然后，亲吻自黑暗中开始。

 

狭小的汽车已经无法容下一触即发的热情，热度从唇上蔓延到脸颊上，只留下剧烈的心跳声与喘/息。他们几乎是从停车场亲到了房间门口，在开门的时候她差点因为手抖没有拿稳钥匙，好在安室帮了她一把，他握着她的手，打开了房门。

 

当然，即使是这种时候，她还没有忘记谨慎。明明已经被按在了玄关，但她还是推了他一把，让他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被人放奇奇怪怪的东西，至少看一看卧室——她可不想被人听到床笫之间的窃窃私语。

 

因为，她肯定会忍不住呢喃出他的本名。

 

红酒独特的酸甜在唇齿间交换，酒精带来的悸动与荷尔蒙一起迸发，很快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抛开最后的束缚，无法再克制溢出的情感。

 

他的笑意低低的，从胸腔传来：“……你什么时候换上的？”

 

“在去卫生间的时候啊。”结月轻声道，“本来就是穿给你看的……啊！”

 

下一秒她被拦腰抱起，公主抱当然要与公主本人一起出现。她眨着眼睛，抱着他呢喃，语气似嗔似喜。

 

喜欢、好喜欢，她好爱这个对她来说最最重要的人。

 

“零君……唔，你要记住，除了我以外，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你千万不要……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和这个名字有关哦。”

 

“一定要记住哦，只有我可以才这么叫你……”

 

只有她可以。

 

这是她的特权。

 

眼睫似轻颤的蝶翼，倏然抖落的泪珠被轻轻地吻去，她听到了温柔而郑重的答复。他鲜少会说承诺一样的话语，但其实她并不需要什么承诺，因为他总是做得很好。

 

“我答应你。”他说。

 

以零的名义。

 

“……还有，我也爱你。”

 

被随意地放在桌子上的红玫瑰，色泽似乎更明艳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