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有暖

【孙翔BG】向日葵物语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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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钟离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打电话喊了有房卡的叶疏疏给她开门。她发现叶疏疏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因为开门的时候叶疏疏甚至对她说“お帰りなさい（欢迎回来）”——看起来和孙翔聊得不错啊。

 

“叶子老师，你藏的可真严实啊。”钟离躺倒在床上，“我看你以前说的那个高中时候喜欢的男生，就是孙翔吧？”

 

叶疏疏诧异地看向好友：“诶……”

 

“因为你现在的表情……”钟离说道，“喜欢一个人的神情是藏不住的，这和你当初跟我提起那个男生时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是吗？”叶疏疏有些惊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不管怎么说，梨梨，今天实在是谢谢你和刘小别啦。”

 

“倒是拿出点实际行动谢我啊。”钟离说道，“你和孙翔交往了吗？”

 

“没有。”叶疏疏很诚实地说道。

 

钟离：？

 

在被路人追的时候没有，难道现在也没有吗？那她和刘小别岂不是白帮忙了，简直像两个冤种一样。以及今晚的活动结束之后，叶疏疏也没跟她一起回来，怕是和孙翔一起吃夜宵了吧？

 

“你也不擦擦你嘴角的油，孙翔送你回来的吧，这都没嫌弃你，可见是真爱了。”钟离说道。

 

叶疏疏少见地噎了一下，她急忙抽了张纸巾，然后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她就说嘛，吃完夜宵之后她可是认真地擦过嘴角了！

 

叶疏疏瞪了一眼钟离：“梨梨，你居然骗我。”

 

“呵。”钟离冷笑道，“你是真不知道为了帮你和孙翔解围，我到底付出了多少。”

 

“什么？”叶疏疏一脸茫然，片刻之后，她的思绪忽然跑偏，“不是吧，你们难道——”

 

这话没有全部说完，因为才一开口她就知道要被钟离打一顿了，果不其然，钟离一个枕头砸了过来：“你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她迅速滑跪，“我的思想不够纯洁！”

 

钟离抱着另一个枕头，红着脸看她：“这种事情不能进展那么快的，而且以我写文多年的经验告诉你，一定一定要看男方是否尊重你的个人意愿，哪怕只是牵手什么的。女生自己也要坚定一点，不然很容易被哄骗了。”

 

叶疏疏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没错。”她想起了年少时孙翔最后只拍了拍她的肩膀的举动，当时她感觉他意外的很有分寸感，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他妈妈教得好，让他知道应该尊重女孩子的心情。

 

但是话说回来，“我看起来就那么容易被骗吗？”叶疏疏疑惑道。

 

“我觉得是。”钟离说道，“不然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的人生有个if线——我是说，假如你没有考到N市，并且打算毕业后回老家，你自己想想会怎么样吧。”

 

叶疏疏想了想，然后陷入了沉默。

 

太可怕了，还是不要想了。

 

“不过，”钟离意味深长地看向她，“你和孙翔后来怎么样了？哎呀，我差点忘记了，你可是画过他的那些漫画的……”

 

风水轮流转，现在变成叶疏疏恨不得捂住钟离的嘴，让她别再说出其他揣测了：“你可别胡说，我们俩连手都没牵着！”

 

居然在这方面意外的脸皮有些薄，钟离这么想着，适时地终止了这个话题，“好吧，不开玩笑了。讲道理，我看你们俩交往那只是早晚的事。你看微博了吧？孙翔都说了在追求了，他人还挺不错的，你们之间又早就认识，我看今年肯定能成。”

 

叶疏疏翻了个白眼，瞧她这话说的，现在可是一月，刚到新的一年，“今年”这个期限说了跟没说一样。但是因为钟离这番话，叶疏疏也认真地思考起来这个问题：“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时机到了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你这是在给自己立Flag啊。”钟离说道，“不过我倒是突然想好了后面该送你什么礼物。”

 

“什么？”叶疏疏好奇地问道。

 

“先保密。”钟离神秘地说道。

 

可能是因为两个女孩子聊到了各自喜欢的人，在酒店的刘小别和孙翔都打了个喷嚏。刘小别成功得到了室友袁柏清的关心，孙翔倒是想被关心一下，然而轮回战队人数除以二的结果就是他从轮回多了出来，和刚好也在这个酒店住宿的呼啸战队的唐昊拼了一个房间。

 

唐昊并不在。

 

孙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给叶疏疏发了条消息，谴责唐昊今天居然夜不归宿。

 

叶疏疏早就猜到会这样了，不然她也不会特意搬出来和钟离住。唐昊有女朋友的还住什么酒店，人家可不得回女朋友那里？但是孙翔好像没猜到这方面，她得劝住孙翔别乱打电话，他们今天已经破坏了一对情侣的约会了，要是再打扰到另一对的约会，怕是要遭天谴。

 

因为刚出了被路人发现的情况，所以全明星周末的最后一天，孙翔和叶疏疏没有再见面。当晚，叶疏疏和钟离一起去欣赏了今晚精彩又刺激的全明星对抗赛。

 

孙翔发来消息让她在赛后不要急着走，于是叶疏疏留了下来，等到人都走没了，她才在约定的出口那里等到了要等的人。

 

“抱歉，让你久等了！”孙翔显然是跑过来的，气息不太均匀。

 

“没事，也没多久。”叶疏疏说道，“有什么事吗？”

 

“呃，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明天要回S市了，想着在回去之前见一下你。”孙翔吞吞吐吐地说道，“应该、可以吧？”

 

毕竟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有点可爱，叶疏疏想。

 

“如果不可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反问道。

 

孙翔怔了怔，然后笑了起来：“那就好。”

 

叶疏疏住的酒店距离场馆并不算近，但也不算很远，两个人一起走着回去，边聊边走，倒不觉得累。她突然想起高中时他送自己回家的模样，地点发生了改变，但是路灯照下来的灯光，还有她身边的那个人，似乎没有改变。

 

她走在绿化带长而窄的边缘上，忽然唤他：“孙翔。”

 

“嗯？”他应声道。

 

“如果你的人生有if线，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叶疏疏问道。

 

孙翔眨了眨眼睛：“……什么是if线？”

 

if是“可能”的意思他倒是知道，到那if线是什么？

 

于是叶疏疏给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if线的意思，孙翔恍然大悟，原来是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而导致人生出现了不同的走向啊。

 

他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钟，回答道：“那肯定就是在学校老老实实地念完高中呗，毕竟我的人生除了跑来打荣耀，也没什么需要选择的地方。”

 

叶疏疏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但孙翔却突然快走了两步，然后跳到了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这么一想，那我们说不定在高中时就交往了！”

 

叶疏疏：？

 

“也可能是你仍旧加入了战队，而我一直留在本地的if呢。”她说。

 

“这样啊，那有点麻烦。”孙翔说道。

 

“诶？”

 

“因为如果是这样，我可能不太确定你是不是还在意我了，说不定你把我忘了呢。”孙翔说道。在他看来，叶疏疏是来到N市这边读书之后，才在微博上经营起了她自己的账号，一直画画，才被他注意到的，于是才有了后续的各种发展。若是她留在本地读其他的专业，他们的重逢可能不会那么快。

 

叶疏疏茫然了片刻，忽然明白了孙翔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她自卑的时候，原来孙翔也会因为她的态度而患得患失吗？

 

这可真奇妙，她想。

 

“但是比起if什么的，我还是觉得当下更好。”孙翔从她前方跳下来，然后对她伸出手，“你觉得呢？”

 

当下是现在，也是此刻。

 

叶疏疏想，是这样。

 

“我又不会踩空，不需要这样。”她说。

 

“……是我需要你。”孙翔说道，“不可以嘛。”

 

叶疏疏笑了一声，握住他的手：“好吧。”

 

次日，各战队的选手们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叶疏疏也与钟离告别，回到了和甄甜共住的房子。只是一回来她就发现了不对——什么情况，为什么房间里有一只狗狗在冲她叫，这是甄甜买来看家的吗？

 

好像是德牧，她仔细判断着品种。

 

听到开门的声音，甄甜从她的房间里冒了出来：“抱歉疏疏，没提前跟你说——”

 

“没事没事。”叶疏疏摆了摆手。她一向是狗派，只是在自家的狗狗意外身亡后，出于心理原因和其他原因，她一直没有再养狗而已。

 

“最近治安不太好。”甄甜解释道，她说她上次回家时感觉有人在跟着她，这话把叶疏疏吓了一跳，“那我们要不要搬家？”

 

“应该没什么事，唐昊陪了我两天。”甄甜蹲下来，摸了摸狗狗的脑袋，“这也是我们买它回来的原因。我记得你好像是很喜欢狗的，等到以后我毕业搬走了，它就留给你养吧？”

 

“真的吗？”叶疏疏有些惊喜，“但是它看起来很贵诶，你直接送我……”

 

“也还好。”甄甜说道，她并没有说唐昊认为这可以找孙翔报销。

 

然后她又解释说，主要是没时间再从幼崽养起来了，他们直接买了一只一岁的狗狗，已经被教得很聪明了，就是要和它多培养一下感情。医学院一直比较忙，有叶疏疏这么细心的人照顾她也放心。

 

“既然买了它，就得尽到责任不是吗？至于开销方面，我俩均分就是了。”甄甜说道。

 

叶疏疏弯了弯嘴角，孙翔之前还说想两个人一起遛狗，没想到甄甜就带给了她这样的礼物，可真是及时啊。

 

虽然这只狗狗已经有名字了，不过两个人商议了一下，为了尊重唐昊这个购买人的地位，她们俩给这只狗狗改名为“Sugar”。糖嘛，一听就知道谁买的。

 

生活里多出了这只狗狗之后，叶疏疏感觉她每天过得更快乐了。白天上课，晚上遛狗，闲暇时接单赚钱，有好友在身边，也有好友在远方……另外，还有一个和她互相喜欢的准恋人，一切都很美好。

 

就连关注她的粉丝都察觉到了自家葵叶老师的转变，因为叶疏疏的笔触看起来好像更甜美了。于是大家纷纷留言询问太太是不是恋爱了，钟离表示这和她之前钟离写文时遇到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

 

然而这样幸福的生活里，唯有一件事是仍旧横在叶疏疏心中的刺——那就是和父母的关系。

 

既然她对孙翔许下了这样的承诺，那么这件事就必须交给她自己处理。寒假即将开始，这意味着春节也要到来了。去年过年时叶疏疏没有回家，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和孙翔在游戏里遇到，转眼已是一年。

 

在决定回家之前，叶疏疏担心Sugar没人照顾。甄甜表示这点大可以放心，她和唐昊会把它送去靠谱的宠物店住上几天，“唐昊还要回来上班呢。”甄甜说道，“他的假期比我们要短很多。”

 

哦，这么一想，原来那些和他们年龄相仿的职业选手们已经是社畜了啊！

 

只是当叶疏疏一通电话打到家里之后，迎接她的并不是她所希望的可以缓和关系的契机，而是父亲命令一般的话语：“今年过年你必须回来。你妈的朋友给你介绍了个小伙子，比你大几岁，工作好几年了，虽然没考上大学，但人家说了，可以等你毕业……”

 

叶疏疏差点摔了手机：“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就给我安排相亲？”

 

古代还讲究门当户对呢，这人跟她也差太多了吧！

 

“疏疏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她听到母亲插话道，“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不错了，女孩子嘛，嫁个好人家，安安稳稳一辈子是最重要的。”

 

叶疏疏被气得直接摔了手机。

 

“……这是怎么了？”这声音把在隔壁的甄甜吓了一跳，连Sugar都警觉地汪了几声，像是察觉到了杀气一般。

 

“没什么，只是觉得没想到我在父母眼里居然是这个样子。”叶疏疏无奈地苦笑道，心疼地看向自己的手机。再怎么说她也是N大的学生，是凭自己本事考上的，没想到在父母眼里居然不值得一提，他们如此随便地就把她未来的人生安排到结婚生子了。

 

也不是她歧视学历，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孙翔也没有读完高中。只是从直觉来看，叶疏疏天然地不信任父母会给她安排什么很好的相亲对象，他们找的人选，必定和他们是同一类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只会成为怨偶。

 

真糟糕啊，亏她还信誓旦旦地跟孙翔保证不会让他等太久。这下好了，她今年又不用回去了，省一笔路费。还是留在N市画稿，和狗狗一块过年好了。

 

看了看摔坏的屏幕，叶疏疏算了算手里剩下的存款，决定买个新手机，然后用一整个假期来画稿，弥补经济方面的亏空。

 

钟离在知道她居然把手机摔了之后也非常惊讶，因为叶疏疏是很宝贝自己东西的人，居然把她气到了这个地步，她爸妈绝对是说了非常非常过分的话。

 

因为钟离问了，叶疏疏进行了如实的回答，这下把钟离气得也不轻：“你爸妈怎么这样啊！真是的……”

 

不过在她看来，叶疏疏家这事一时半会也搞不定，她觉得叶疏疏完全可以先和孙翔交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总不能让这么好的恋情被家庭耽误了吧？

 

“我都没脸见他了好不好。”叶疏疏说道。

 

“也不能怪你……”钟离想了想说道，“那你跟孙翔说你过年不回去了吗？”

 

“还没有，但迟早要说。”她闷闷地说道。毕竟孙翔过年回去肯定是想找她出来玩的，他们俩的老家可是住在同一个城市，如果在全明星的时候她已经答应了和孙翔交往，按照孙翔的性格没准要直接拉着她去见家长了。

 

可是如果她跟他说自己不回去了，孙翔肯定能猜到原因。

 

“这样啊。”钟离若有所思地说道。

 

于是在不久之后，孙翔收到了刘小别发来的消息：「你好，我是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我家女巫小姐说，你女朋友跟家里吵架了，今年打算留在N市独自过年，特别凄惨……」

 

孙翔看完之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原来如此，难怪叶疏疏一直在回避放假见面的事情，竟然是打算留在N市不回去了啊。还好刘小别告诉了他，不然到时候他想过来都买不到机票。

 

说实话，其实他稍微有些恼火，因为这个事连刘小别都知道了，叶疏疏却没有主动跟他说。虽然知道她可能是不想让他担心，但他不免有种没被信赖的感觉。

 

好不爽。

 

在除夕当天，叶疏疏收到了花店在打烊放假之前送来的最后一束花——是一束向日葵。

 

能送她向日葵的还能有谁，当然是孙翔了。叶疏疏立即猜到了前因后果，看来孙翔这是在告诉她，他知道她一直留在N市没回去了，估计是钟离把她给买卖了，但现在没空找那家伙算账，因为当务之急是要安抚孙翔的情绪。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是觉得不好意思见你。”叶疏疏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之前真的打算回去的，但我实在没想到一接电话就会和他们不欢而散。”

 

在从电话里听完叶疏疏的具体解释之后，差点摔手机的人又增加了。

 

孙翔按了按额头，好气啊，叶疏疏这边还没同意让他晋级，那边未来的岳父岳母直接擅自给她安排了这种相亲对象。看来她的家庭状况比他想的还要麻烦……

 

不行，他得冷静下来。

 

既然叶疏疏这边的进度卡壳了，那就换他来主动。

 

“忘了跟你说，我之前就买好了飞N市的机票。”孙翔说道。

 

叶疏疏：？？

 

她等了半天，因为一直没听到孙翔说话，一颗心正提心吊胆的呢，没想到会突然听见孙翔这么说道。吓得她差点没拿稳新买的手机：“你不陪你爸妈过年吗？”

 

“这不是有除夕吗？”孙翔说道，“他们肯定会理解我去陪孤单的女朋友的。”

 

……还不是女朋友啊！好吧，这不是重点，叶疏疏想。

 

在放下手机之后，叶疏疏决定现在飞奔去还在营业的超市看一看，能不能买到一些还不错的食材，这样等孙翔来了，她可以请孙翔吃一顿家常菜。

 

事实证明，孙翔无比了解他的父母。

 

卓女士之前就在担心儿子一直找不到女朋友的问题，现在一得知儿子原来有喜欢的女孩子，不是异性绝缘体，她相当高兴。于是还没等孙翔开始介绍叶疏疏，她对叶疏疏的好感已经蹭蹭蹭地加了不少。

 

孙先生要好一些，不过在得知她一个人留在N市过年，他觉得这太不安全了，顺便谴责了孙翔，为什么不邀请人家来这边过年这件事。

 

孙翔：？

 

算了，他就不说她老家和他一个城市了。真是的，就算叶疏疏要来这边，也不会来他家啊……

 

以及老爸老妈是有多不待见他这个儿子，赶他走赶得倒是很积极。

 

再说了，叶疏疏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她还有条大型犬呢。

 

等等，这只德牧岂不是会成为他俩的电灯泡？

 

德牧：汪？

 

孙翔来到N市的时候是下午，他先去了一趟订好的酒店，然后按照叶疏疏给的地址找到了她住的地方。因为还没到晚餐时间，所以叶疏疏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去遛狗？”

 

“可以。”孙翔表示赞同，这种提前体验一下婚后老夫老妻的项目，听起来很不错。

 

虽然人家都是吃完饭遛狗，他们俩这属于饭前遛狗，但是开心就好！

 

结果一遛狗居然差点遛出事来。起因是孙翔在路过一家奶茶店的时候，发现该店铺颇具敬业精神，在大年初一居然也开门营业——他决定去买杯奶茶给叶疏疏暖手。

 

吸取了上次在游乐园的教训，孙翔这次出门自然全副武装的，围巾口罩一应俱全，不怕别人认出来。只是原本Sugar是由他牵着的，但他又不好带着狗去人家店里，所以他自然地把绳子交给了叶疏疏。

 

但两个人在这方面很没默契，叶疏疏接牵引绳的时候接了个空，孙翔又以为她拿住了而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听话了很久的狗狗突然发觉自己现在是自由的，于是它像是对周围感到好奇一样，直接脱离了两个人的控制。

 

一辆汽车疾驰而来。

 

叶疏疏瞪大了眼睛，一颗心差点提到了嗓子眼里，还好孙翔反应快，他迅速地捡起来长长的牵引绳，把直接跑出去的狗狗硬生生给拽了回来。那辆汽车几乎就是擦着Sugar的边缘跑过去的，她隐约还听到了司机打开车窗的叫骂声。

 

事实上司机不满的声音很大，但落在叶疏疏的耳边却是被削弱了许多的版本。因为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得周围的情况，她的脑海里回放的是曾经养着的那只狗狗被车撞死的场景，一遍一遍又一遍，循环反复，如同困扰了她许久的噩梦一般。

 

“还好我反应快。”孙翔松了口气，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才发觉叶疏疏的情绪好像不太对。他立刻把绳子绑在了路边的树上，这才转过头来，担心地问道：“疏疏，你怎么了？”

 

“我看到了很多血……它离开我了，然后你说你也要离开我。”叶疏疏抬头看他，孙翔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脸上居然已经满是泪水。

 

孙翔抿了抿唇，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很心疼她，但是她一定更痛苦。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孙翔说道，“我跟你保证，我不会离开你。”他走上前，犹豫了一下，问她：“我可以抱你吗？”

 

见她点了点头，孙翔这才把她拥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一些、更温柔一些。

 

虽然人与人之间不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宠物出了车祸，却又因为类似的场景而回想起来曾经的PTSD，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的精神压力一定很大，或许还有她的家庭原因。一想到她父母前段时间说的那番话，孙翔的心情就变得很糟糕。

 

……为什么上天会这么对待她？她明明那么好。

 

“孙翔……我好害怕。”叶疏疏趴在他的身前，抽噎着说道，眼泪落在他的衣服上，“我其实、其实一直都很怕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离开我，也很怕你的喜欢是有时限的。”

 

“但是，我想答应你。”她轻声说道，“你就像Sugar一样，一直留在我身边……可以吗？”

 

诶？

 

当然可以！但是听起来，好像他被拿来和一只狗相提并论了啊。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孙翔来不及有别的情绪，他的女朋友现在哭得停不下来了，这让他除了拿纸巾为她擦眼泪，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办。

 

这有些超出他的知识范围了。

 

其实叶疏疏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因为在他身边，会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现在眼泪之所以还在啪嗒啪嗒地掉，只是出于身体的本能，事实上她对此也很苦恼：“怎么办、我怎么哭得停不下来了……”

 

孙翔打量了一下周围，小声地说道：“可能有点不合适，但是……”

 

“嗯？”她眼神迷蒙地看向他，却看到他摘下了口罩。

 

“我可以亲你吗？”他问，“说不定这样，你就不会再哭了。”

 

叶疏疏：？

 

这种事情也是要问的吗……她怔了怔，身体却比大脑反应更快地点了点头。

 

于是一个吻落了下来。

 

柔软的、充满怜惜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