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有暖

【粮食向】全职警官（四）

前文：全职警官

第四章

 

“周围的人群疏散了吗，炸弹是什么型号？”张佳乐一边问着，一边匆忙的和梁方一起向外赶，因为刚才梁方的神色太过于激动，导致他一下子目光就锁在这小伙子身上，倒是没多注意周围的情况，现在想来，那里除了和自己一起下车的人以外，似乎除了梁方，只有一些乘务人员了。

 

“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定时，只是因为我不擅长拆除，所以没敢贸然行动，担心会提前引爆。除了和前辈一起下车的人，其他的人都已经从出站口疏散的远远的了，前辈会不会觉得我小题大做？”梁方一边带着路，一边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没有，你做的很好。就算那只是最普通的小家伙，那我们也要确保群众的安全，绝不能拿他们的生命安全开玩笑。不过你是怎么发现那个东西的，总觉得你应该不是专门来接我的吧，是那件案子有其他进展了？”张佳乐赞许的说道，回头仔细的看了一眼梁方。

 

“是的，前辈果然是前辈。”梁方简单的讲了一下江洛洛的情况，当他讲到发现者只是一个恰巧来取票的普通旅客时，张佳乐已经研究了一遍那个装置，只见他冷笑一声，从行李箱里取出工具，咔嚓一下剪断了其中一条线，上面的定时瞬间就停住了。

 

“这么简单？”梁方目瞪口呆。

 

“不是简单，是这个东西本来就是糊弄人的，我给我的小后辈打个电话，”张佳乐皱了皱眉，拿出手机，“喂，李轩啊，我觉得江洛洛本来要坐的那班车的乘客可以调一下，对，就查查看有没有谁在江洛洛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时间之后，选择了退票。”

 

“前辈，这是？”梁方不解的问道，顺便感叹了一下，他们十分尊敬的这方面的专家李轩在张佳乐眼里只是个小后辈……等等，队长在这位面前，似乎也只是后辈啊。

 

“它定的时间到了，会弹出来这个。”张佳乐动作流畅的拆了那个装置，只见里面弹出一张纸条，他拿起来递给梁方，顺便念道：“嘿，这个恶作剧好玩吗？”

 

“恶作剧？不对，放在平时也许只是恶作剧，但是出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是我们敏感，是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多啊。”梁方诧异道。

 

“嗯，不是敏感，是确有其事。我觉得你可以去调一下这里的监控，估计你找到的放这装置的人，十有八九是个孩子。对方不会亲自来放这个，而对于车站附近的流浪儿，只要给一些东西就可以收买他们。而这个东西第一是拿来吓唬江洛洛的，比如如果她不跟他们走，就会引爆这东西。”

 

“第二，就算是警方介入，最后拆完看到那字条，或者找到放东西的人，也都因为证据不足，只能当恶作剧收场。我们明知道它不是恶作剧，但又没办法，这是在挑衅和调戏我们，也是在为自己开脱。”

 

“第三，如果江洛洛不信，没选择跟那个人离开，那个人公然在候车大厅没办法掳人，一定有别的后招。她下车后又会出现在一个人群集中的地方，而且亲属可能会来接，所以动手地点只能在车上。在车上睡着或者晕倒的人可不是少数，但这个只是另一个计划。所以在她上了A计划的钩之后，退票的人就很可疑了。”

 

“当然这都只是我的猜测，需要证据，这就要交给你们微草的人了。这个小装置我需要研究一下，放心，我不会破坏物证。”张佳乐取出一个小袋子，小心翼翼的把它放了进去，“在设计原理方面，对方水平绝不比我差多少。行了，叫人来帮你把火车站这边的事处理好吧，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多谢前辈。”本来按照他的意思，他是想亲自送张佳乐过去的，但这来回太耽误时间，没想到这位前辈居然这么体贴好讲话，“前辈，我想冒昧的问一个问题，您是怎么知道我不是专门来接您的？”

 

“这个很简单，王杰希这人做事严谨，要真找人来接我，绝对找个跟他一样一板一眼，认真严谨的后辈，我这倒不是贬你，只是你看看你这身便服，就单说外面的格子外套，你冲我招手的时候，我看到你右边袖子上的扣子没了，而且到现在你的领子都没整理好，一看就是匆忙过来的。刚才我回头看你那一眼，就是确定这些细节。”张佳乐笑了笑，把东西放到箱子里。

 

他站起身来给有些无措的梁方理了理领子：“工作态度要认真，生活也不能太疏忽啊，各方面都做的很好才可以，好了，我走了。”

 

梁方愣在原地，抬起手看了一眼那个缺少的扣子，有些恍然。微草新人众多，而最被王杰希欣赏的是高英杰和刘小别，他虽然还不至于沦落到边缘位置，但现在看来，果然是自己还有些不足啊。

 

只能说还好是张佳乐前辈，他没因为这些事情对自己第一印象太差，还给自己上了一课，这种细节他尚且都忽略了，平时在工作中，可能会忽略更多，还是得更努力呀。这件案子结束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感谢前辈。不过前辈果然是前辈啊，只听说张佳乐前辈是弹药方面的专家，没想到他各方面都很优秀。

 

而在技术部正忙着的李轩连着接了两个电话，他揉了揉眼睛，“刘小别还只想着让我查查江洛洛订票了没，这张佳乐前辈就让我直接查有人退票了吗，这跨越度……说明姜还是老的辣？”

 

李轩转头嘱咐了技术部的人，又联系戴妍琦：“师妹，我这边倒是顺着它一层又一层的中转定位找到了个坐标，就是还不确定真假，坐标在南方A市一家青年旅社。”

 

“这都很靠近国界了吧？”戴妍琦蹙眉，“真是个棘手的案子。师兄，KTV那边抓到的人的通话记录的号码虽然都是没实名登记的，用完就扔的SIM卡，但是我顺着号码发现了个规律，通常是五个号码为一组，而卖这些号码的营业厅是分散的，我给你看个图。”

 

“这是……”李轩倒吸了口气，“如果不是巧合，我觉得对方的头领大概有什么强迫症。”因为戴妍琦把营业厅的分布地点连载了一起，恰巧是个五角星的图案。

 

“五个人之间各自知道一些东西，单独抓到一个人是没办法联系在一起的，只有把五个方向的内容都汇集到一起，才能得出一个线索，可以说是相当狡猾了，有点像传销组织的等级制度。我画出的这个星星只能说是我目前推断出的其他人的生活区域，啊，好烦，我感觉我分析不过来了，我能求助吴羽策师兄吗？”戴妍琦抓了一把头发，十分苦恼的说道，“我头发都快掉光了。”

 

“嗯，我去查查那个旅社那边的情况，你去联系他吧。”李轩说道，他和吴羽策相差一届，但因为在计算机方面的出色，曾经还在网络上PK过，当时惊动了整个学院。最后打成平局还被楚云秀调侃说这是不是黑客双侠，倒是喻文州若有所思的说他们两个人可以配合配合。

 

因此毕业后，虚空专门邀请了两个人一起去负责那边的网络技术，整治了两年后，X市的网络犯罪率明显下降。

 

不过他刚才第一反应是联系戴妍琦而不是找吴羽策，只是有些轻敌了，倒不是怕吴羽策嘲笑他。况且现在是真的解决不了了，多一个人帮忙自然是好的。

 

只不过，一个小组就是个五角星，那么扩大范围是什么？一个由星星编织的巨大的信息网，后面隐藏着无数的犯罪吗？

 

柳非这边是拿到了江波涛的传真，然后她看的一脸茫然，因为江洛洛很显然是怕这封信也在寄出途中遭到意外，所以写的东西都有点像暗语。趁着程思嫣还没走，她拿过去问了问程思嫣，程思嫣摇摇头表示她也看不懂。

 

不过程思嫣倒是提供了个线索：“洛洛从小就喜欢跋山涉水，到处拍摄和采访，她家里肯定有很多她留下的笔记什么的，也许可以解读这封信里的内容。”

 

柳非一听顿觉不妙：“她是B市本地人是吧，糟了……我问一下去她家询问她父母的人。”

 

果然如柳非所料，江洛洛的父母下班回家发现女儿房间里的东西有被翻动过的迹象，本来他们以为是女儿回了趟家取东西，但是找上门来的警官却告诉他们江洛洛跳楼的事情，比起痛哭的江母，还算冷静的江父立即表示江洛洛的性格不可能主动和人结怨，很有可能是采访中看到了什么东西，并且怀疑女儿的房间是被外人动过。

 

“她的房间并没有采集到指纹，可见是早有准备，这些东西平时都是江洛洛自己收着，所以她父母也看不出少了什么东西。江洛洛的好友表示，她收到奇怪的讯息是在一个月前，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在江家的同事把她近一年的资料都带过来。”柳非向从D大回来的王杰希和叶修汇报道。

 

“嗯，你去忙吧。”王杰希点了点头，“做的很好。”

 

“难得啊，居然夸奖新人。”叶修一边看着那个传真报告，一边说道，“不过你们这批新人确实质量不错，也有自己的主见。”

 

“你看出什么了吗？”王杰希问道。

 

“除了开头对江波涛的求救，后面的东西乍一看就只是一首写风景的现代诗，我文学造诣很不好，还得分析一下。不过李轩很不错啊，你们让他调江洛洛这次的乘车信息，他顺手把她这一年的乘车记录都找出来了，可惜只有火车，大巴什么的是找不到的。”叶修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你有发现吗？”

 

“江洛洛没去过A市，也没去过五二三事件最终结束的地点C市，但她去过两者中间的L市，L市是个风景很好的地方，只是山区太多，每年都有游客在那里意外死亡或者失踪，但还是吸引了很多人。她去那里只是看风景，还是想查什么，要看她的笔记。”王杰希分析道。

 

“KTV那一队怎么还没回来，我还等着把江洛洛和那边联系在一起呢。毕竟天文俱乐部和当校园记者的女生，感觉怎么也扯不到一起。”叶修沉思道，“对了，你有地图吗？”

 

“有。”王杰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地图册，叶修眯着眼睛看了看：“从L市完全可以坐大巴去C市或者A市吧，一些不正规的旅店是不需要所谓的登记信息的，我觉得就李轩查A市那个青年旅社，最后绝对什么都查不出。”

 

“我也觉得。”王杰希点了点头，“我记得学校里都传说苏沐橙很有文学造诣啊，我同学还有说她是狙击的文学少女呢。”

 

“沐橙……沐橙现在在练习吧？”叶修笑了笑，“这什么称号，她确实有这两个爱好，不过这名字好，可以直接拿出去当笔名了。”

 

“哎呀我们回来了！”黄少天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另外几个人，“下一步我们可以去南方公费旅游了吧？”

 

王杰希和叶修对视一眼，“有线索？”

 

S市。

 

“状态不错。”周泽楷对刚进行完一套射击训练，从场上下来的苏沐橙说道，苏沐橙笑了笑：“谢谢周队夸奖。”

 

“你的电话。”他倒没多说，只是递过来手机，“微草。”

 

“哦，好的。”苏沐橙接过手机，发现是微草局里的公用电话号，这个号码她倒是存过，回拨过去，接电话的是微草的柳非：“有什么事吗？”

 

“苏前辈你好，我是微草的柳非，刚才我们队长和叶前辈拿到了一个妹子写的诗，他们跟我说，您在文学方面很有造诣……嗯，您能不能看一下？”其实柳非也挺不好意思的，她刚出了门又被叫回来安排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问警官的文学造诣什么的，听起来很奇怪啊。

 

苏沐橙忍不住一笑，“原来他们在外面就是这么编排我的啊。好吧，我先看看，不保证能看出来什么哦，对了，你私人电话是多少，一会能让叶修接电话吗？”

 

于是在几个人讨论案情的时候，柳非敲门进来了，顶着一众前辈们的注视：“打扰一下前辈们，苏沐橙前辈的电话，叶前辈能接一下吗？”

 

“哟，苏妹子的电话。”黄少天啧了一句，“早就觉得你俩有什么了。”

 

“少天，别乱说。”喻文州笑道，不过也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我们有正事。”叶修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走过去拿过电话，“喂，沐橙？”

 

“叶修。”苏沐橙那边的声音有点奇怪，叶修有些诧异，正想追问，就听到苏沐橙说道：“你没发现那首诗无论是描写夜空中星宿的变化还是花草树木的变化，有少些什么吗？”

 

“这个妹子在写的时候，春季是春季，夏季是夏季，冬季是冬季，唯独秋季，她用月份代替了。”

 

叶修愣在原地。

 

春夏冬……无秋？

 

秋。

 

TBC